而房中却并非瑞王爷一人。

    日前,从无彰观里递出折子来,说太常卿夜观天相,紫薇星正,此乃大吉之兆,国师自请闭关,为国祈福。

    却无人知晓,楚星渊乃是于梦中惊醒,而后惊觉从随州城里传来的消息太少了。

    在那梦里,楚星渊仍是纵火少年,可是这火却蔓延着烧向了俞景然,俞景然在火海里渐行渐远,楚星渊呼喊着惊醒,而后发现自己早已是一身的冷汗。

    春寒料峭,楚星渊再也睡不着了,他翻出俞景然寄来的最后一封信。

    信里闲散的王爷给他详述了袁府内宅纷斗,信末还写了自己的心得:若王府如是,深以为不行。

    楚星渊看着这人笔下力道卓绝的字却是用来写这些妇人的家长里短,十分想笑,可看着看着又觉得不妥起来,他说不出来,就觉得一直有双手在抓挠他的心,叫他再也不能安宁起来。

    王蛊的效用使得他有时能在俞景然处于危难时刻前感到莫名的心慌,这一刻也是如此,他几乎是立刻起草了为国闭关祈福的奏章,吩咐人明早递上去,连等待批复的耐心也没了,连夜套车出了城。

    而后一路风尘扑扑,日夜兼程赶来了随州。

    守着行在宅子各道门的都是瑞王从上京带来的知根知底的亲卫,见楚星渊乔装来访,便是问也不问一句地放了进去。

    眼见鸿云在忙,楚星渊就没着人通传他,先叫人领着自己去了瑞王爷的房间。

    一进门闻见自己亲手调的安神香的味道,太常卿暂时放下心来:这人终于知道顾着自己的身子了。

    然后看着那个在信里书写别人闺闱内事的不正经王爷,一身经受百般磋磨后的疲乏躺在床上。

    楚星渊哑了嗓子,再不能言语。

    俞景然觉得很奇怪,明明叫醒他的是鸿云,谁知睁开眼看见的又是皱着眉头一脸苦相仿佛赶着替他来哭丧的楚星渊。

    难道还在梦里?

    瑞王爷掐了掐自己的脸蛋,多日操劳尚未来得及修理的指甲边缘将他自己弄疼了。

    不是梦。

    楚星渊把他的手从他自己的尊脸上扯下来,轻轻探他的脉象。

    “小王八蛋。”

    俞景然到底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太常卿追星逐月披云带雨的从上京赶来,竟然是先得了他的一句骂。

    小王八蛋手下用力,按了按瑞王爷的手腕,以示自己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