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的羁押犯人的台厅荒废多年,遇到了大案要案都是送到刑部或大理寺狱中关押。如今关了赵与风的那几个属下,倒还来不及布置什么陷阱。

    眼看着园中红梅被毁坏大半,李夜阑心中烦躁更甚,干脆提了气劲到腕,将那白色佛珠串中流转出一道浅浅的佛印白芒,白芒伴着一阵禅音从佛珠中倾泻而出,瞬间迫近赵与风。

    听见禅音,又看见白芒,赵与风露出惊讶神情,他呆了一下,就被那道佛印正中了胸口。

    巨大的力量从佛印中灌出,疼痛瞬间散入四肢百骸,赵与风呕出一口血被打翻在地。擦了唇边血迹翻身爬起来,承影却已经不客气地架上了赵与风的脖颈。

    “还不束手就擒?”

    赵与风仿若没听见李夜阑的话,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李夜阑腕上的佛珠。凑近了看,赵与风才发现:那其实是一串素白的砗磲手串,中间佛塔是一枚血红色福禄,其艳如血,仿佛是用红珊瑚制成。

    终于,赵与风抬头,看向李夜阑的眼中充满了无数种神情,他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嘶哑:

    “你……怎会‘禅音佛印’?”

    这是赵与风师父严搏微的独家法门,只传本门弟子。

    严搏微佛道双修、更精通天下异术,本以此“禅音佛印”独步天下,奈何却遭贼人所害,以至于最后伤病缠身、郁郁而终。

    赵与风虽继承了师父毕生的武学,却怎么也没办法学会这门法术。

    严搏微临终时,还总劝慰赵与风,说只是时机未到、说只是缘分不够。

    但,缘何这皇城使,竟然懂得此招!

    没想到赵与风会有此一问,李夜阑疑惑间,也垂眸去看手腕上的佛珠。

    他的脑海中,其实在赵与风说出“禅音佛印”的时候,闪过了一些微末的记忆,然而速度太快,他根本没来得及抓住,像是一条弥漫了腥臭血水的河,还有一个白衣道人与一个僧侣在争吵什么。

    额角突然开始疼痛,李夜阑蹙眉:

    “你说这叫禅……”

    “哎呀!”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人拍手称快的声音,打断了李夜阑和赵与风,身着绿色绸衫的皇甫坦笑眯眯地抱着他的小花盆走进来,看见赵与风唇边有血,他十分得意道:

    “好好好,不错不错,李夜阑,你果然抓住了这个欺负我的臭小偷!”

    李夜阑一顿,正好给了赵与风可趁之机,他笑着挪步,在李夜阑反应过来之前,突然凑过去轻薄地在那人好看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吻——

    红色的血落在白皙的面孔上,倒也同他腕上的佛珠手串那般妖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