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着实来的毫无徵兆,恰到好处地遮盖了二人的交谈。

    兰芳泽侧过头,瞧着屋外那连成线的雨幕,不由得微锁眉头。

    “乌圆,哀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事情手脚乾净些,既然做就要不留余地,莫不要让人拿了把柄。”

    兰芳泽应声抬眼,看向那仍旧背对着他的穆太后,心里一沉刚要开口解释,一歪头却瞥见穆太后的怀里不知何时抱着一只通T漆黑四蹄踏雪,吃的浑圆滚胖的狸奴,穆太后低头瞧着那只依偎在她臂弯的狸奴,慈Ai地m0了m0它的脑袋,尔後随意地松开手掌,任由它从双腿间踏过去,宠溺地轻声道:

    “慢些,小心惊扰了佛祖。”

    说着,穆太后从衣袖里cH0U出一块帕子,抬起那只狸奴的後蹄,擦去那毛发上沾上的r0U汁。

    而原本身子微微前倾,准备对穆太后从实招来的兰芳泽,看见眼前的一幕,知道穆太后不是在说他,於是不动声sE地移回了原位,乖巧地低下头,安静地等着穆太后发落。

    “玄孙呐,你怎麽不跟哀家好好说说,那日是如何把陛下气到将你禁足的?”

    兰芳泽头埋的更低了,根本不敢直视穆太后的眼睛,他乾笑了两声,随即立刻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一边m0着後脖颈,一边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王祖母您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您孙子这顽劣的X子,被陛下禁足不是常有的事儿吗?”

    说罢,兰芳泽又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忘了穆太后还在自己的面前,没个正形地歪着身子,懒懒散散地把腿盘起来,瘫坐在地上,扬起下巴望着穆太后的背影,模样似乎有些肆无忌惮过了头。

    “放肆!”

    穆太后转过头,一个凛厉的眼神甩过来,但很快又抬头看向眼前那金灿灿的佛像,尔後双手合十的自顾自小声嘀咕了一阵,转过身训斥兰芳泽的音量,也跟着降低了不少。

    兰芳泽应声迅速低下头,战战兢兢地对着佛像跪着,紧紧抿着嘴唇,大气也不敢出。

    有一说一,兰芳泽认错的态度,向来都是一等一的好。

    穆太后见兰芳泽这般模样,也不忍心责怪,於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兰芳泽道:

    “佛堂清净之地,哀家不想过分苛责你,但你年纪尚轻,手段谋略都不如朝堂上的那些老臣子,,你都已经成家了,现在还在g0ng中居住,那是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呐,还不小心点行事,别惹出祸事了,才知道跑过来跟哀家哭鼻子!”

    穆太后说着,朝着兰芳泽跪着的方向,捏着帕子挥了挥,作势轻轻点着兰芳泽的鼻尖,

    “玄孙可没在王祖母哭过鼻子,倒是那德华……三天两头的往您的g0ng里跑。”

    “找打是不是?”

    穆太后抬起手臂,眼看着就要落下,但瞧见兰芳泽下意识高高举起的胳膊护着脑袋,穆太后望着他那张脸,忽而颇有些无可奈何地长叹了一声:

    “陛下至今膝下无子,太子之位一直悬而未决,哀家实在担心南燕的江山社稷,才会掏心掏肺跟你说这些话……玄孙啊,千万不要步你父君的後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