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凌晨12点,安洛走到沙发坐下,如同刚来别墅那天,不发一言。
做饭的盖伦大叔已经回家,留了些饭菜在控温碗柜里。意识到他们还没吃饭,莱斯特把食物端上餐桌。想了想,又添上一瓶红酒。
“洛洛,吃饭了,你想喝点吗?”
本来以为自己的话不会有效果,没想到黑发青年却从沙发起身,坐到莱斯特身旁。
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安洛拿起杯子一口气喝完。
“继续。”
杯子被放在莱斯特手边,他想说些什么,但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于是再次倒满酒杯。
就这样一人倒酒,一人喝酒,整瓶红酒快要见底。桌上饭菜已经放凉,无人动筷。
杯子再次放到手边,莱斯特举起空瓶子:“没了。”
安洛抢过酒瓶,把最后几口倒入嘴中,却因为没对准,全洒在衣襟。他没有擦掉酒液,而是放下瓶子,垂着脑袋。
一滴水珠落下,接着又是一滴。
盯着安洛动作的金发青年怔了怔:“洛洛。”
“别叫我,别这样叫我。”安洛摔下杯子,玻璃四溅,划破他的手背,血液再次顺着手指滴落。
“我好嫉妒你啊,为什么你能一帆风顺,为什么你能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黑发青年掩面,细碎呜咽从掌缝溢出,泪水混合血液,渗入袖口,晕出一朵红花。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连画笔都不敢拿。为什么你全都有?为什么?”
安洛声线止不住颤抖,那瘦弱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来。
“我的就是你的,洛洛。”莱斯特站到安洛身后,环抱颤动的肩。
“不,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为什么还活着?”
安洛双眼焦距落在桌面,木头纹路与幼时书桌很是相像。
“爸爸,这次我的画又得到老师表扬了,他说我很有天赋。”小安洛笑得看不见眼睛,举起刚完成的画,展示给父亲看。
“小洛真厉害,以后要成为大画家!”父亲摸着7岁男孩头发,笑得同样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