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时安洗漱完毕回到房间的时候,乔露已经一改之前的懵懂,帮她把行李都收拾妥当了。
需要用到的物品都整齐的摆在床头柜上,她拿起睡眠喷雾在枕头上喷了喷,戴上真丝眼罩,陷进柔软的床铺里,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哼。
虽然她之于乔露只是职业生涯的一个跳板,但她还是希望这段相处的时光能让双方都感到愉快。
看来闺蜜战术见效奇快,顾时安刚扬起唇角,又在回忆对话内容的时候凝固。
她在读高一的时候认识沈衍昔没错,可是到底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呢?
因为年代久远早就忘记了。
约莫是一见钟情吧?
要不就是只有他不吃她的颜,所以她犯贱?
顾时安躲在被子里绞尽脑汁地回忆着。
暗示也好,主动也罢,威逼利诱刷存在感,就如同她对乔露所说,所有能想得到到的可能性她都尝试过,还是在沈衍昔面前屡屡碰壁,直到她死心决定去留学,他都没有表露出分毫的不舍。
高中毕业的时候,她拿到了芝加哥艺术学院的offer,学的是绘画。
当时年幼,满心满眼都觉得凭自己的天资,总是能够着巡回画展艺术家那条康庄大道的,然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仅在学业上毫无建树,家里还出现了变故。
顾时安一直算的上是家境优渥,当然比不上乔露这种排得上名的雄厚背景,并且父母两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分道扬镳另组家庭,但在物质上她几乎是有求必应,从小就没缺过什么。
可就在她出国的第二年,她的爸爸染上了官司。
她的抚养权归父亲,和母亲的联系甚少,自从官司后爸爸带着后妈和儿子逃往国外,便是一副自身难保的样子,虽没跟她细说,但每个月打来的钱越来越少。
再到后来干脆用“成年了也该学着独立”为由,直接断了她的经济来源。
她从小就跟家里感情极淡,几乎算得上是在寄宿学校长大的孩子。
情感倒是没有太难接受,但生活上就极难适应了。
不说下学期的学费,头一次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她还记得那几个月,她每天在学校食堂转悠一圈,笑着跟朋友说在节食,托盘里只舍得取一根香蕉或者一个苹果。
所幸她生来还有一副好皮相,没在艺术圈混出什么名堂,倒是在同学的摄影作品里出了头。
也算是运气极好,那组照片公布之后,她接了不少拍摄走秀之类的工作,一开始只能保证生活,后面居然比家里养着的时候还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