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倾问累了,把头抵在床腿上沉沉睡过去了。就他身子底下那一小片地上是干的,有点像孙悟空给唐僧画得保命圈儿。
窗户外面天色泛了白,墙上挂着的表即将指向了五点。
……还睡什么睡!
梁义厌恶地叠着被子铺着床,恨不得给地板上坐着的人来上一脚。
他换好衣服,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眼睛里的红血丝倒是可以忽略不计,身上也没酒味。
一切如常,一切如常。
出操的时候,所有人都觉着梁连长的脸色格外难看,整的一堆人连个大气都不敢出。连里边的人只知道他是昨儿训练完了去送个群众回家来着,怎么今天就这样了……
带着大棚子的卡车拉了一车人去昨天那个镇子训练了,梁义没在车上,于是大棚子里热闹开了。
“诶,你们看没,连长今儿怎么了?”
“不知道……”
“他怎么没跟着车一块儿走?”
“我听说他还有点事没解决,叫咱们先过去,他在后面随着就到。”
一个新兵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今儿训练能不能累晕过去几个……”
“顶多累晕你一个!对了,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吗……刚吃早饭时候,连长拿了两个鸡蛋走!”
“拿就拿呗,还不让吃鸡蛋了?”
“啧!梁连长不是不吃鸡蛋吗?”
可见闲心大的时候什么都能被当做谈资,就因为“吃不吃鸡蛋”这件事,一车人分了两派,颇有一种把事态升级成“梁连长与两个鸡蛋讨论大会”的势头。
梁义的初衷是不想叫舒倾饿死……或者是其他什么别的死法,总之就是别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口袋里装了两个鸡蛋,手里端着杯热牛奶开了房间的门。
舒倾还是抱着床腿坐在地上。
看到这个画面,他心里舒服了不少,好歹算懂规矩,再真是爬到床上去,指不定自己会不会一个克制不住踹死他。
“起来了,赶紧起来,我送你回去,我还有事儿。”
舒倾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