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渊如今做事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伺候闲散王爷更衣。

    永清站在一边认真看着,然后冒出一个惊天的感叹:“我娘也是这么伺候我爹的!师父,我长大以后,等长到和你这么一般高的时候,我也得这么伺候你吗?”

    永清并不像楚星渊是孤儿,他是被父母送上无彰观修行的。

    乡下的算命先生说他福薄,最好送到三清面前养着。永清于是就去了无彰观。

    脸皮十分薄的太常卿大人两颊又泛起来红晕,强定心神回答了永清:“师父有手有脚,并没有像这位一样让人伺候的富贵命,你好好长大就行。”

    永清“哦”了一声,思考半天,又得出一个惊天结论,“那师父你的朋友真的好懒哦!”说着还将小嘴嘟起,朝着瑞王伸舌头以示嫌弃。

    “你这小猴儿,怎么老用‘师父的朋友’呼我,轮年纪你得叫我一声伯伯呢!”瑞王看他人小鬼大甚是可爱,越发喜欢了,忽略掉他那些惊天的发言,满眼慈爱地看他。

    “好的伯伯,伯伯我可以出去外面玩儿吗?”永清一向是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瑞王摆摆手,得了允诺的永清又看向师父,楚星渊点了点头,永清于是雀跃着出去玩了。

    有了这一出。瑞王又生出把永清讨来的心思,回过神一想,此刻永清不正在瑞王府玩吗,于是把话头又咽了回去。楚星渊看出来他的意图,一边替他把头发理顺,一边说道:“别想了,过几年永清就下山去,他有家的。”

    俞景然心里想:“有家就好,要是当年同样楚星渊也有家,肯定不会再受那些苦了。”

    今日并没有出门的打算,瑞王索性把腰上那些宫绦和玉坠子都去了,伸个懒腰,舒展舒展身子。

    楚星渊蹙眉,他这一股脑儿都不要的做派,倒让他的腰身有些单薄,衬得这身水绿的袍子也不好看了。

    于是楚星渊从腰间取下自己的双鱼佩替他挂上,纠结的眉头才舒展开。

    俞景然任由人打扮,好不容易合了国师大人的心意,终于结束了一套繁琐的流程,抬脚就出门寻吃的去了。

    俞景然起来得晚,因此早饭没赶上,此刻吃午饭又有些早,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找出来一盒芙蓉酥,叫人搬了一把摇椅,坐在书房门口吃了起来。

    昨日大雪刚停,今天就出了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俞景然有些热,扯了扯被楚星渊束的有些紧的领口。

    楚星渊正在书房整理着那巫医从前留下来的医书药嘱。早起见他询问,眼见他是能降瑞王这妖魔的神仙,鸿云也不记得什么主子的叮嘱,一五一十的把瑞王近日犯困和偶尔恍惚的毛病都说了,也提了自己叫人送了名贴去永州的事。

    楚星渊心里有了数,一边寻着法子,一边觉得俞景然似乎是闲散过了头,缺乏了锻炼,于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起身把那躺在门口吃得不亦乐乎的瑞王殿下拉扯起来。

    “我教你一套拳法,你好好看着,日后早晚都做一遍,照你这么懒法,便是不生病也得胖两斤。”

    有人提携着,俞景然倒也乐意,比葫芦画瓢地跟着楚星渊在刚扫出来的雪地里操练起来,只是许久不锻炼有些不协调,云手做得像推牌九,弓身又像个大蚂蚱,和他这水绿色袍子倒是很衬。

    人间真好,这临到年关没人招惹的日子过着真是舒服,明日去宫里点个卯,又能过许久的逍遥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