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问,李夜阑立刻将近日查到的所有细则,对着这宋廷的最高统治者禀明:从那开放在胖子使节胸口的花朵,再到四方馆内无故燃起的大火等等。
皇帝一直很认真地在听,但听见“七宝莲”一节后,面色却微微有些凝重。待李夜阑说完,皇帝将手中的香插入了神主前的铜制香炉中,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
“李卿,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李夜阑一愣,疑惑地抬头。
“今岁内廷供给的香料,皆是采自秦埙名下的药庄,今个儿太师入宫,正好说起秦埙在文阁内也历练了一年,毕竟是去岁上的探花,也不好总是在文阁内蹉跎时光。”
李夜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秦埙年方十八,去岁省试时:当场主考官为御史中丞魏师逊,御史台秦党众多,此人又为秦桧早点重点拔擢之人,自然将秦埙点成了头榜头名。
之后殿试,皇帝却突然出人意料地点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张孝祥为状元,忽略了秦埙那张行文作风与秦桧如出一辙的卷子。
由此朝堂内波诡云谲,勾心斗角了半生的秦桧不知从中看出了什么,这一两年内愈发得谨慎和多疑。
殿内烛火摇曳,皇帝脸上的表情隐没在阴影中,叫李夜阑看不清:
“若如卿所言,西夏使节之事,将会彻查整个内廷,若是论起罪来……”
略微一沉吟,李夜阑点点头:
“臣明白了,自会知会大理寺卿。”
皇帝见他懂得个中深意,赞许地笑了笑道:
“卿一直是明白朕心的,午后朕叫人将去岁供来的两只紫参赐给你。”
这是要感谢李夜阑打自己替皇帝解围的一百杖了,摇摇头,李夜阑道:
“这是臣的本分,官家不必如此。”
皇帝不置可否,转头微笑着拍了拍李夜阑的肩膀,又道:
“听闻那假使节还没抓着,人也不是咱们相熟的,倒不如就做成是他杀害了西夏正使,也好向西夏交差。”
听见皇帝提赵与风,李夜阑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薄怒,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
“西夏使节前年来朝时,还说他们的国主仰慕中原文化,希望我们能派几位儒道佛僧往西夏传经。”
说起西夏,皇帝似乎有无限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