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愣,秦熺朝着皇帝作揖:

    “臣等毫无怨言,皇城使大人严于律己、御下甚严,我等拜服。”

    他这么一说,刚才还闹哄哄的朝堂忽然就收了音,文臣武将纷纷重新列班,对着皇帝再拜,反舌鸟一般重复了秦熺方才所言。

    皇帝点点头,脸上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无比地厌恶:

    “罢了,诸卿若无事,今晨便到此为止。”

    说着,他由身边的大珰扶起,慢慢地从玉座离开了这座正衙大内。

    目送皇帝离开,殿上的文武官员也各自散去。

    刚才带头弹劾的几个台谏官,稀稀拉拉地走在最后,等人都差不多走干净了,才敢靠近一直负手站立在正衙前堂不远处的秦熺。

    “枢密使大人……”

    秦熺闻言,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与干瘦而阴鸷的秦桧不同,秦熺此人外表生得一团和气而面容温和。

    但也正是他任枢密使时,借着“查私史”之名,将天下珍贵藏书、名贵字画攫取大半,更焚书禁史、逼死了不少藏书世家。

    前任枢密院编修官王铚,出生藏书世家,却也因此被秦熺迫害致死。

    几个台谏官惶恐地连连作揖:

    “大人,我们可都是、可都是按着您……”

    “按着我什么?”

    秦熺的目光依旧那么柔和,甚至面容上笑意依旧,但几个台谏官后背上都渗出了一层薄汗,纷纷摇头开口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等、我等只是想问问今日这……”

    见他们明白了,秦熺这才哼笑一声道:

    “本来父亲也就没有想对皇城使动手,不过是想敲山震虎、杀鸡儆猴而已。如今陛下既然这么处理了,也算有了同样的效果。”

    “至于四方馆那边,不能安插人手便不能吧,以后还多得是机会。”

    说完,秦熺亲密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然后笑着离开了内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