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雨滴滴答答的,下得让人莫名的心烦。
傅桃花看着溅起的水花,茫茫无边的黑夜:“你不担心你表哥?”
沈兵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担心啊。”
傅桃花抽起门旁边的大竹伞,向着沈兵递过去:“那你快去找他吧。”
“姐,别。”沈兵眼睛笑得剩下一条缝隙,“我得看后门,走不开,阿迎姐不让我随意离开岗位。这后门,是,我的岗位,我的战场。我得好好守卫着我的战场,不能让敌人雷池一步!”
“行了,行了。”傅桃花听着这些口条就头疼,转身回去云楼里面。
妈的,又来了一个弱智!
最近她走了什么倒霉运,总是与弱智走得那么近。
得空去佛云寺上个香才行。
雨夜的云楼,有些寂寥,有几个翰林院的所谓清流,对着雨看着风吟诗作对。每一句都必须憋几口气,才能缓和过来。
傅桃花坐着往常的位置,一下接着一下,摸着手里的乌亮水烟杆。
水烟杆的木,是紫光檀,越摸越润。
傅桃花日常最喜欢看的这些“银子”走来走去,今日却意外有些消沉无聊。
这样的秋雨,潮湿阴冷。人的愁绪,像阴暗的蘑菇,悄悄长了出来。傅桃花闭上眼睛,想起的是,很久很久以前,她第一天走过了帝都的高、黑、魁梧的城门,街道上鬼影一样来来往往的人。
她身无分文,衣服又湿又冷。饿,让她的眼睛渴望着每一扇温暖光亮的窗户。
万家灯火,没有属于她的那一盏。
傅桃花睁开双眸,甩开了那些发霉的回忆,走下了云楼,转到了后院,只看见一盏柔和的灯火,还有,脑袋枕在手臂上流着口水的某人表弟。
傅桃花把门边的竹伞拿了起来,开门,正跨出去。
此刻,听见后面那个打瞌睡的沈兵清晰的轻笑:“嘿,姐,记得要把我哥带回来。”
傅桃花举着伞,叹了一声:“??”
哎,真的要去佛云寺,除晦去邪。
傅桃花走出去没多久,沈兵就把白天啃剩的鸡脚拿出来继续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