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烧的浑浑噩噩落在梦中,低头舔毛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尾巴着火了,尾巴那里又热又疼,他一身的猫毛炸开,整只猫都不好了。他本能地往河边跑想要灭火,然而他的腿实在太短,还不等他跑到河边尾巴上的那簇火光就烧到了他屁股上。他只好停下来在地上打滚,他可不想变成秃毛猫。
他终于靠打滚将身上的火都滚灭了,还好皮厚没有烧到身上的肉,劫后重生,他坐在岸边转动脑袋看了看自己的尾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尾巴上、屁股上光秃秃连一根毛都没有了。他变成了半只黑白渐变色的秃毛猫。
见自己引以为傲,备受长辈夸奖同辈嫉妒的尾巴变秃了,他将自己绕成一只雪球趴在地上打滚,一不小心用力太过,谢庭将自己滚进了河里。
感受到冰凉的河水谢庭冷的打哆嗦,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先入目的是看着就贵气十足的暗金色的床帘,以及两条垂下来的平安玉坠,恍惚间谢庭觉得那悬挂的玉比他的脸还要大。
谢庭感受到额头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凉意,伸手摸了摸,大概是条半湿的锦帕。
他醒来惊动了守在床前的男侍,他动作轻柔的取下谢庭额头上的帕子,随后从旁边拿出一条新的帕子在水中打湿,拧到半干放在谢庭的额头上。动作熟练的像是做了很多遍一样。
见谢庭一直看着自己,他告诉他昨夜他发烧了,君主很着急守了他大半夜,现下君主去处理事情了,留他在这里伺候。
谢庭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又睡了过去,如此反复直到晚上离渊来看他之时他还睡着,露在被子外的半张脸红扑扑的,有种大病过后的美感。
离渊坐在床边看着还在睡着的人皱了皱眉,前几日他出宫祭祀事物繁忙,昨日才回宫就听人来报说是胡欲给自己送了个美人,本想直接处理掉算了可是当他看到谢庭这张脸却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因昨日见到了谢庭离渊想起了许久未见的那人,他加急处理完连日来书房中积攒的事物就去了别云间。毫不意外,他连门都没能进去,伺候他的下人战战兢兢的跟他说他家主子已经歇下了,叫他改日再来。
离渊抿唇苦笑,但凡他来这里,这人总是睡着的。
他身旁的侍者问他可要回天上阙,也就是他的寝殿,他正要说好,脑海里却闪过了谢庭那张脸。于是他改了主意,来了美人阁看他。可偏偏这人昨日还发烧了,一个两个的都睡着,像是约定好了不愿见他一般。
见谢庭睡的伸手戳了戳谢庭的侧脸,人没醒,手下的触感还是软软的,温热的。
“真是娇气。”离渊看着谢庭嘟囔道,“本君都来看你了,你也不醒一醒。”
接着离渊看向守在一旁的侍者,他问道:“他一天都没醒?”
那人恭恭敬敬道:“回君主的话,谢美人醒了几次又接着睡过去了。”
离渊看这谢庭紧闭的眸子接着问:“那他喝药了吗?”
那侍者生怕离渊怪罪,小声说:“回君主的话,谢美人并未喝药。”见离渊问的这般仔细,他心下忐忑,生怕自己被怪罪,看来他们君主果真同外面传言所说,格外重视这个新封的谢美人呢。
垂下眼,他心中有了较量。
离渊沉下眸子,轻飘飘的丢下句:“去拿。”
“是。”侍者退下去给谢庭煎药了,走出门之时脸上洋溢着笑意,他总算跟对了人,看他们君主这般重视谢美人的样子他在这宫里以后的身价也会跟着水涨船高。想到以后的美好日子他不禁哼起了小曲儿,别云间的人就是因为君主重视他们家侍君才整日嘚瑟的要命,整的整个宫中都往那巴结,他每次去领月份都得看人脸色,以后他也可以了。
于是他做事更勤快了,不一会儿,一碗煎好的汤药就送到了离渊身前。
只不过躺在床上的谢美人还没有醒,“是否要将谢美人叫起来?”离渊在旁边坐着,神色颇为严肃,他拿不准离渊的意思,于是斟酌几番,试探性的问道,“可要奴家将谢美人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