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冷。”
他没回头:“跑两圈就热了。”
“手冷,”我说,“能放你口袋里吗?”
穆皓炎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看我,墨色的额发垂在他浓黑的眉毛上,与我视线焦灼着,产生暧昧的气场。
我重复了一遍:“能放你口袋里吗?”
他喉口滚出一声轻笑,利落地解开外套,披到我肩上。
“放吧。”
“……”
我皱着脸,泄愤似的一拳扎进他外套里,最好能把他的口袋捅穿!
他穿着轻便的运动服,舒展四肢,我裹着两件棉服,笨得像熊。
“还你。”我拽下外套仍给他。
穆皓炎长手一捞,稳稳地接住险些落地的衣服,也不恼,关怀道:“不冷了吗?”
我挤出一抹微笑:“不冷了,谢谢你。”
他心情颇好,步伐轻快,领我走过一道石桥,来到湖边。
成荫的绿树下摆着几张长椅,穆皓炎用纸巾擦了一遍椅子,让我先坐。
我说:“你有洁癖?”
他说:“我没有。”
那就是为了我咯?
我一向很会吊人胃口,今日是遇到了对手。
穆皓炎与我并排而坐,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两只手交握放在腿上。
“我以前赶行程,每天工作到凌晨,睁眼就是保姆车的车顶,活得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后来有了时间,我每到一处新地方,就会看看那里的日出,亲身体会新一天的到来。”
他的声音微哑,含混着浓厚的情感,在朝阳尚未升起的寂静清晨有股咒语般的力量,令我好不容易清醒的头脑变得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