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荒用的这一顿饭颇为艰难,阮清和胃里都装满了容陵那春意盎然的笑容。
直到走出西荒,她才方觉腹中空空,随意摘了个野果,便回了九重天。
温止陌永远是不慌不忙的样子,就连阮清和拔剑相向之时,脸色也未曾有丝毫的变化。
苏君鹤那身灰色衣衫无精打采地垂下,眉梢紧锁,一身肃杀之气。
在这小小的宫殿之中,两人硬生生拉出了约莫百米的距离。
阮清和从窗口翻下,将那瓷瓶郑重地递到苏君鹤手里。
苏君鹤眉间的纹路少了两条,俯身拜过:“有劳帝姬。”
阮清和脸皮不厚,闻言就摆了摆手,说道:“苏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虽然真心毫不知情,却难免有愧。苏上神不必多礼,只是如今魂魄已归,肉身……”
阮清和探询地望向苏君鹤,倘若苏君鹤只求保住苏晚的魂,而无他求的话。
她少不得要想个主意,为苏晚重铸上一副肉身。
容陵缓缓踱步过来,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原本神情怏怏的,这时倒多了两分光彩。
他慢吞吞地说道:“苏晚神君身边跟着的那个小侍女,年纪已经差不多了。想必苏上神早就做好了打算,清清倒是不必挂心。”
温止陌当真冷漠,唯独念及“清清”二字,才多了两分柔情。
苏君鹤看都不看温止陌,他对温止陌的底细一清二楚,只冷笑道:“温仙主薄情寡义,只怕难以得偿所愿。”
温止陌并不恼,这样的话,他听过了不知多少回。
头一回还是温天尊亲口对他所说,为生了他这样的孽子而感到痛心。
他如今岂会在意这些?
温止陌微微一笑,坐回了原处,闭目养神:“只要苏上神顺心如意即可。”
苏君鹤的心上人死了近万年,他只怕比温止陌还要不顺遂。
温止陌此话是拿刀子直接往苏君鹤心里捅。
苏君鹤神色一冷,不知为何忽然又恢复了笑意:“苏晚要紧,还请帝姬陪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