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首歌已经成了颍川黄巾军的军歌,还有了个歌名——《致太平》,全军将士每天早晚都要唱上一遍。
嘹亮的歌声随晨风飘荡,响彻雉衡岭,飘到了白水河畔的岭南村。
村口几个正在玩闹的孩童听到歌声也都跟着唱了起来,再无半分嬉笑模样,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尽皆多了几分激昂之色。
见状,正在旁边菜园子里忙活着的驼背汉子不禁一惊,连忙直起腰来冲他们连连摆手,“唱不得!那可是杀头的歌,万万唱不得啊!”
虽然领上的黄巾军都和和气气的,但他们干的是杀头的买卖啊,可不敢跟他们搅和到一起,要不然日后官府追究起来,哪能有好果子吃?
见他一副惊惶样儿,一个约莫十来岁、长得虎头虎脑的半大小子就是一声嗤笑,“三叔,你胆儿可真小,难怪娶不到媳妇儿!”
驼背汉子一愣,旋即一脸羞怒,“狗娃,你个小瘪犊子……太无法无天了!”
说着,他恼怒地扬了扬手中的锄头,但旋即却又偃旗息鼓了,只是一脸无奈地盯着几个孩童,“算了,你们现在唱唱倒也无妨,但是等到黄巾一走千万就不能再唱了,要不然官府追究起来,不光你们要倒霉,咱岭西村的人都得跟着你们倒霉!”
几个孩子都是一愣,旋即,一个约莫七八岁的黑瘦丫头一脸疑惑地问了一句,“三叔,你咋知道山上的黄巾还要走?”
那虎头虎脑的小子一撇嘴,“二丫,别听他胡说,他就是胆小如鼠,成天怕这怕那的!我可听二爷爷说了,山上的黄巾是从颍川一路杀到咱们雉衡岭,杀得那些官军屁滚尿流,这不,都没有官军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了!”
“对!”
又一个黑黑瘦瘦的半大小子连忙附和,“爷爷还说了,岭上有个汗青将军,才十六七岁,却骑得一匹大黑马,使得一杆大铁枪,威风凛凛,就像楚霸王样!”
说着,那孩子已是双目炯炯,一脸崇拜之色,“俺哥说了,男儿汉大丈夫就该像汗青将军那样才没白活,赶明儿爷爷再去岭上见波帅,他就跟着投汗青将军去!”
秉承在长社城外定下的策略,波才率部进驻雉衡岭后于周边的村寨秋毫无犯,还亲自召见了周边村寨的村老里正等管事,给他们宣扬黄巾军的宗旨,带他们参观黄巾军的军容……倒也赢得了不少村老里正的认同,这黑瘦小子的爷爷就是岭南村的村老之一,很是推崇黄巾军。
听他这么一说,狗娃也是一脸的向往之色,“奎子,那你哥往后不也能骑大马使铁枪了?那多威风啊!”
黑瘦小子奎子眉头一扬,却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刚进去肯定只能当个小兵,要想骑马得等当了官才行,要想使铁枪还得有力气才行。”
说着,他得意地一扫众人,“你们知道那铁枪多重?”
几个孩子顿时来了兴致,“多重多重……”
驼背汉子却瞥了撇嘴,“能有多重?还能有那打谷场上的石碾子重?”
李汗青的铁枪哪能有打谷场上的石碾子重?
被驼背汉子这么一问,奎子不禁语塞,却还是有些不服气,“那又咋了?反正汗青将军厉害得很,就像楚霸王一样厉害,官军肯定打不过他,他们也不会走的!”
驼背汉子却一撇嘴,“屁!楚霸王再厉害不也被高祖皇帝杀得四处逃命?岭上充其量就几万人,岂能挡住朝廷的百万雄师?你们且看着,等朝廷的大军一来,他们要是不跑,我郑和就跟你们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