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时候,陈雅琴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支撑到那最后的时刻,这样心情沮丧的时候,她看着对面,看着张晨的窗户,就觉得他们之间相隔得更远,一条运河,就是一条天堑,张晨是在另外的一个世界,他那里,或许波澜不惊,而自己这里,暗潮汹涌。

    陈雅琴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等待着这汹涌的波涛把自己吞噬,她想她最后注视着的,还会是运河对面的那扇窗户。

    尽管那扇窗户不为所动,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

    每一次醒来,陈雅琴感觉自己,都会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栗,耳朵静听一会,然后才睁开眼睛,她看到马丽或者宝珍或者徐爱娟,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这才松一口气。

    既然最黑暗的时刻久久都不肯降临,那就来一个好日子如何?这一切,总要有一个了结吧?

    陈雅琴感觉过了很漫长的日子,但其实只不过过了一个星期,这一天就到来了。

    “来了来了,快过来看!”

    宝珍大叫着,陈雅琴和任溶溶一跃而起,她们跑到宝珍的身后看了一眼,马上就坐回自己的位子,盯着面前的电脑,她们看到,那一根线开始做自由降落。

    四月二日,东京证券交易所日经平均指数大幅下跌,跌破16000点的心理防线,同时,外汇市场日元兑美元也应声而落,跌至了13520日元兑一美元,为一九九一年九月以来的最低点。

    多方终于缴械投降了,任溶溶和陈雅琴,听到了钱哗哗流进来的声音。

    那一根线,做了个断崖式的下跌之后,开始横盘。

    办公室里的五个人呆呆地坐着,接着,不知道是谁哭了起来,紧接着其他的人,也都哭了起来。

    “平吗?”

    任溶溶泪眼婆娑地问陈雅琴,陈雅琴摇了摇头,她觉得现在突破口才刚刚打开,还不到结束的时候。

    “你心真凶。”任溶溶笑道。

    “你也一样。”陈雅琴说。

    既然还不平仓,她们接下来需要的是调整战略,重新调整止盈线和止损线,调整的目的是保证已经赢得的收益。

    “把止损设到130怎么样?”任溶溶问。

    “128。”陈雅琴说。

    “止盈呢?”任溶溶问。

    陈雅琴想了一下,她说:“140。”

    “你疯了?”任溶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