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也没什么意义,若不是因为苏予安心善,玉佩都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不是也同这书生一样,早就饿死了。
“我不是心善,只是救应该救的人。”苏予安道。
“那姑娘怎么知道,他是应该救的人?”玉佩好奇道。
“你瞧他虽然衣衫破旧,但却还算是干净,而且那些破过的地方,都用针线细细地缝了,说明他虽是读书人,但却并非四体不勤。”苏予安道。
凭着“读书”二字,把父母妻子当成牛马,恨不得饭都要喂到嘴里吃的书生,可是不少的。
“若是他家娘子缝的呢?”玉佩说道。
“你瞧他如此模样,一个人上京便是不易,哪有余钱带着家眷上京。”苏予安一声苦笑。
京城居,大不易啊!
这真的不是普通的书生能消耗得起的,更何况还带着家人,便是小富之家,估计也是要紧着点儿手的。
“唉,读书人也是可怜,不过有了姑娘这银子,他回家的路费是够了的。”玉佩道。
“他不会回去的。”苏予安笑道,“春闱已过,他既已落榜,若是想回去,怎么着也可以和同窗一起,不至于落魄至此。”
每年落榜的人都多过考中的人,有些人回去继续学,有的人却只是觉得自己没发挥好,想着三年后再考,于是大多选择落在了京都。
还有些人是路太远了,来回一趟,大半的时间就耗去了,便干脆不走了。
最后一种人是孤注一掷,只有来的钱,没有回去的钱。
苏予安不知这书生是哪种人,但却是与她无关,所谓救急不救穷,给他二两银子只是为了不让他饿死街头,余下的却靠他自己了。
不论是给别人家教书,还是去书局抄书,养活自己总不是难事。
但若自己看走了眼,他就靠着这二两银子过日子,苏予安下次看到,也不会再为他停车的。
“走吧!”苏予安吩咐车夫。
只是车厢路过那书生时,听到他弱弱地问:“不知恩人是哪家的娇客,小生日后定当肝脑涂地。”
绿晴看了苏予安一眼,正要开口,却听到车夫乐呵呵地说:“我们是国子监祭酒苏家的!”然后一扬鞭,马车便窜了过去。
车夫是极高兴的,他原本还怕被讹上,惹得主子怪罪。
绿晴却朝车头处白了一眼,她知道自己姑娘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偏这车夫多嘴,这会儿再补一句“苏家三房”,叫人听见了反而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