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崔云瑛听说何霜华竟来了自己的白藏院外,她面露疑色,何霜华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卖惨?还是博同情?候在一旁的柳珍见到自家小姐那纠结(疑惑)模样,她神色平静,心底却是鼓声阵阵:小姐可千万别答应见那夺人所好的表姑娘啊,那个人可是没心肝的!
然而,柳珍的心声崔云瑛听不见,只见崔云瑛手一摆,道:“请她进来!”神游的柳珍一听,正打算喜滋滋的出去拒了何霜华,却在转身时忽的愣住了:“小姐你刚刚说什么?”崔云瑛重复了自己的话,柳珍听了,没精打采的答应了一声,脚步颇显沉重的离开了。
崔云瑛瞧着柳珍那样子,纳闷极了,这柳珍莫非病了?怎看着憔悴的厉害呢?连点精神气都没有?难道是我今日叫她操劳太多了?崔云瑛腹诽半天,决定等会柳珍回来就叫她去休息,再赏她两月的月银,当是犒劳。
不多时,屋外响起了何霜华做作的道谢声,柳珍不冷不热的答了一声,敲开了门:“小姐,表姑娘来了!”崔云瑛对柳珍说了一句,随即屋门被打开,一脸嫌弃的柳珍正要引一脸泪痕、似是瘸子的何霜华进屋,却听崔云瑛说:“表姐有什么事就在门口说吧,我不是很方便见你!”
“有劳……”听见崔云瑛此言,何霜华本欲对柳珍道谢的话生生给咽回了肚子里,她呆立在门口,脸已涨成了猪肝色。柳珍在旁瞧见这一幕,暗喜的窃笑一声,在心底夸赞了自家小姐好一会儿。
而何霜华愣了半晌,这才呵呵干笑着企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对屋内的崔云瑛道:“瑛表妹,你这是不想见我吗?你听说什么对吧?你信我,那都不是真的!是他们仗着自己是显贵而冤枉我的!”
“表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崔云瑛隔着屏风问道,话落,她又接了一句:“我不过是发现自己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你,怎么表姐说的话古古怪怪的呢?”
“我……”何霜华闻见崔云瑛的话,震惊的瞪大了眼,本就难看的脸色再度落了个惨不忍睹,柳珍瞥见这一幕,忍不住在心里给崔云瑛叫好:小姐太棒了!原以为小姐又会叫这表姑娘卖惨的假象骗了,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小姐还有给表姑娘难堪的时候!
“表姐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还请解释一下!”屋子里,崔云瑛憋着笑,努力的将心底的愉悦给镇住,语调平缓的对何霜华说。
何霜华在门口立了好一会,眼中多了丝难以察觉的恨意,她神色讪讪,避重就轻道:“是我说错了话,表妹可莫见怪!我就是想来瞧一眼瑛表妹,你是知道的,自半月前你昏迷开始,我太久没见你,想念你的紧!方才在廊上又是匆匆见面,好多体己话都来不及言说呢!”
话落,何霜华抿唇又问:“瑛表妹既是染了风寒,可有请医婆前来?莫非表妹是因为方才在廊上吹了风,所以才染上了风寒?”崔云瑛坐在榻上听见何霜华的话,她嘴角扯起,冷笑了一声,言辞锋利道:“表姐说的是,毕竟我大病初愈,吹不得风!这不,刚想请医婆来给我看诊,谁知表姐你就来了……”
话落,那些字眼如同利刃,刀刀扎在了何霜华的心口。
她杏眼圆睁,死死的盯着屏风后的人影,崔云瑛这是什么意思?怪我耽误了她看病?那刚刚叫我进来做什么?直接拒了不行?何霜华忿忿的想了好一会儿,直到崔云瑛轻声咳嗽的声音传出,她这才回过神来,语气不复从前的和善:“既然表妹要看诊,那我就不在此叨扰了,等表妹病好了,我再来看你!”
说罢,何霜华也不等崔云瑛反应,她面露凶相的瞪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柳珍,悻悻而去。
崔云瑛,你若是不拿最好的东西来哄我,休想我再理你!何霜华边走边恨恨的想着,她一直肖想崔云瑛屋中的那支清荷婉丽簪,从前她自持出身湘北书香门第,对首饰什么的装作不屑。
但今天,她的想法变了。
那头,何霜华一瘸一拐的出了白藏院,满脑子都是崔云瑛求和好的幻象。
这头,看着何霜华似是老妪走出了白藏院,眼观鼻鼻观心的柳珍猛地松了口气:好险,差点叫那搜罗婆给瞧见我嘲笑她了!柳珍缓了缓,正要进屋去伺候崔云瑛,却见自家小姐趿拉着老爷为她从绣轩楼订做的鞋子,一脸兴奋的探出脑袋:“那吸血鬼走了?是不是特别生气,头也不回的那种?”
柳珍:“……”
不带这样的吧小姐?你可是太师府的三小姐,是正儿八经的簪缨世家出身呐!僵着脸,傻了吧唧的柳珍腹议道。崔云瑛瞧着自己这贴身丫鬟不太聪明的样子,没太在意,她朝柳珍低声吩咐一句:“去,把柳鹊叫来,我有事要交代给她!”
“喏!”柳珍见状,忙福身答应,转身离开。崔云瑛见此,乐呵呵的进了屋。
“不对啊,小姐她有什么事儿不能交代我去办的?”行至半路,慢了半拍的柳珍一跺脚,颇有些委屈的朝崔云瑛的屋子瞧了眼,真是太伤心了,我可是小姐最贴心的丫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