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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孙太后长时间礼佛,寿康宫中多燃檀香,一进宫便可闻到芬芳馥郁的檀香味。
次间案上博山炉吞吐云雾,白雾寥寥,逐渐蔓延到梢间内,锦芳站在床头,目光落在太医邹实身上,焦急问道:“邹太医,大娘娘凤体可有不妥。”
邹太医把完脉捋须道:“大娘娘原本就有心脉飘弱之症,加之昨日惊闻噩耗,才会导致昏厥,如此下去于凤体无益啊。”
沅柔被锦芳挡在寿康宫外,听到锦芳的声音在一点点靠近,“邹太医,您医术高超,定能调理好大娘娘的凤体。”
“臣这就回太医院为大娘娘开药方抓药。”
一声叹息响起,邹实的声音顿了片刻,才再次传来。
“这心脉飘虚尚可调理,臣只怕大娘娘是心病难医,姑姑还是要多劝劝她老人家放宽心才是啊。”
放宽心。
儿子刚死在奉天殿,江山社稷托付他手,如何宽心?
锦芳眼眶泛红,苦处无以言说,垂眸道:“是,邹太医说的奴婢记下了。”
“大娘娘身边需要人照顾,姑姑留步,不必送了。”
邹实拱手揖了个礼,转身离开寿康宫。
沅柔追了上去邹实的步伐,低声道:“邹太医,奴婢有事同你说。”
邹实回头,“何事?”
“今晚的事,还望邹太医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邹实是经年的老太医,他好奇沅柔为何要这么说,但是在宫里当差,不闻不问是最基本的要素。沅柔是御前的人,在邹实一贯的认知里,大多数时候她传达的是皇帝的意思。
“那大娘娘的药方……”
“奴婢现在去太医院取。”
锦芳的声音横亘了进来。
“寿康宫怎敢劳烦宋御侍,邹太医,奴婢现在同您去。”
她一面说一面去看沅柔,眼眶发红显然将才落过泪,眼底却一片冷然,尽力维持着寿康宫的体面,冷冷道:“大娘娘有寿康宫的奴婢伺候,用不着乾清宫的奴婢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