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荣已经喝多了,他是程大学士府的偏支子弟,已经二十一,还只是个秀才,整日里天花酒地,要不是有些家底,就靠他的挥霍,家里早就改落了,如今虽看着好,却也是个空架子。
今日受几个子弟挑唆,打赌他敢到内宅转一圈,不论哪家姑娘身上借件饰便算他赢,赢的报酬是一只将军蝈蝈。
往日里被人看不起调侃,程荣笑呵呵的也不敢反驳,今日是酒壮狗熊胆,被众人一激,这才偷遛了进来,哪知道他好运,那边的角门的守门婆子也不知道去哪了,进了内宅更是好运的碰到这有个小娘子。
一路过来这么顺利,程荣觉得老天爷都在帮他。
“姑娘有礼了,在下程荣,今日能在这相遇,亦是三生修来的缘分,姑娘可否送一只簪给在下?”程荣难得装出那些书生学子的作派来,想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可惜再有书生学子的作派又如何?单凭他说的话及要做的事,就已经是失礼了。
任蓁蓁原就胆小,又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早就吓的面白如纸,挡在前面的挑云虽然瞪着对方,身子却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哪里来的登徒子,还不快快滚开。”她亦大声的喝斥。
程荣见软的不行,腰板就直了起来,冷哼道,“好说好听的不行,那就别怪小爷来硬的。”
主仆二人听了这话连连后退,看着慢慢靠过来的陌生男子,任蓁蓁的脸色更白了,几欲瘫倒在地上。
“你再不离开,我可要喊人了。”挑云威吓对方。
程荣喝了酒,又撑着是贾夫人娘家那边的人,自然不在乎,何况他也只是想要一只簪子,用过来就还回来。
“大胆,贾老夫人的内宅,也是容你放肆的地方。”一声娇喝声落下,董适也从一旁的小径上走了过来,她目光锐利的盯着程荣,“来时的路上,正巧遇到世子爷带着人往这边来,也正好让他看看,堂堂的侯府,却容登徒子在这里坏女子的名声。”
程荣一听贾世子带着人过来了,哪里还敢再多停留,想到差点就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恨恨的瞪了董适一眼,转身就溜了。
劫后余生,任蓁蓁扶着挑云的胳膊对董适道谢,“今日多谢董姑娘出手相救。”
董适见她面白如纸,知道是吓坏了,想到父母的心思,她看着任蓁蓁的目光十分复杂,她语气淡淡,“侯府虽大,今天的日子也难免有疏忽的地方,我也是碰巧路过,刚刚说的话也是吓对方,趁对方还没有回味过来,先离开这吧。”
丢下话,董适带着丫头走了。
任蓁蓁哪里还敢多做停留,事带丫头跟在董适的身后,一路回到了花厅那边,两人前后进来,也没有人注意到,毕竟此时大家都在看着贾老夫人手里的百寿图,字写的好,心思也巧,上百的寿字又写成寿字。
孔氏夫人之前就被贾夫人安排到身边坐,“你家二姑娘就是心思巧,要说金陵城里,哪个不羡慕你,两个女儿一母双胎,还是咱们金陵的双姝,我看着都眼馋,日后我家春姐还要多和你家的姑娘走动才是,也吸吸才气。”
“看您说的,她们性子投缘爱往一起凑,那也是她们有眼缘,女子有才气却也不及有一个归宿,府上的春姐,将来的福气大着呢。”孔氏自然会说好话,贾夫人也喜欢吹。
加上旁边的人凑巧,也格外的热闹,反而是孔氏带来的任夫人,一直在角落里,像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咱们再看看大姑娘准备的礼物。”贾夫人目光热络的落在了谢文惠的身上,谢文惠的身子就是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