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他变成了花,叶子呢?
猛然记起房间里还有一面全身镜在衣柜边,苏棠努力挪动身体过去。
原地晃动两下,苏棠顿了顿,试着往上蹦,这次倒是不怎么费劲。
用力伸长脖子也不管有没有,只顾着去看镜子。拼了老命也只看见一两片花瓣,而床不堪重负,一声巨响,床板断裂。
没等苏棠想卡里剩下的五百块够不够赔房东床钱,门外传来咚咚的砸门声。
小猫低声呼噜着弓起身子尾巴竖得老高,紧紧盯着门,随时准备亮爪。
苏棠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喘,许久后那凶狠的砸门声才停歇。
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想说话,喉咙却像被堵住,一句也说不出来。
变成花很难动弹,还说不出话,死不死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像他想的那样,房东进来也只会看见一朵不知名枯萎的花,根本想不到他死了,还会骂他把床弄塌拖欠房租不告而别。家乡那些亲戚在他还了钱以后就没了来往,去年回乡,看他带着年礼过去,一个个大门紧闭装作不在家。
至于父母,早在他十岁那年出了车祸,双双离世。大学毕业半年,交完房租水电卡里只剩下一千块,这个月才三号。
他又脑子一抽花了五百,在雨夜救了一只不知能不能活的纯黑色小奶猫,光是吃饭五百是够的,但这个月公司组织旅游,每个人交四百,必须去。
想到这,苏棠心累的放弃挣扎,望着窗外的雨,又渴了。
小猫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咬着一个目测是他用来洗脸的搪瓷盆放在窗口,接了半盆雨泼在他身上。歪着头看了看,又继续泼。
苏棠有些鼻酸,他没醒来之前小猫也是这么照顾他的吧?
觉得差不多了,小猫把盆甩一边,趴在洗漱台上瞧他。“喵。”
注视着那双幽绿的眸子,苏棠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他今年才二十三,暂时没钱算得了什么?反正他一无所有,还怕活着?当年车祸,父母的拼死保护,不是让他长大后自怨自艾。
既然他变成了花,一定有办法变回去的,一定有的……
苏棠努力集中精神,慢慢的,在他脑海中出现了一朵盛放的白莲花,别说叶子,连根茎也没有。
头呢?手呢?身体呢?
小猫睁大眼看着床上的大花多了个双眼紧闭的脑袋,继而是身体,再是两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