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溪的眼睛中有光芒在闪烁,那是发自心底的喜悦。
三个少年天才在剑阁中相逢相知,结为挚友,一起探索未知领域。
他们的智慧变成了未知的黑暗中照亮彼此的明灯,相互照耀,引领着他们前行。
“但是我们始终未能完成性命双修。”
月流溪眼中的光芒暗淡下来,渐渐隐去,放下茶杯,黯然道:“其中一位朋友返回了他的祖国,他说,相比性命双修,相比大一统功法,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促使他回国的是一场海战,大秦与元朔在海上交锋,元朔的水师全军覆没。”
他脸色更加灰暗,沉默了片刻,道:“那时,剑阁的士子都在议论这件事。我们三人一心研究,但也被惊扰,有些剑阁士子便找到他,说他是元朔蛮夷,说元朔人都是茹毛饮血,没有开化的猴子。”
苏云听着这段历史,心中微动:“剑阁圣人的朋友,是个元朔留学海外的士子!”
他看向邢江暮,邢江暮微微摇头,他不知道那个元朔士子是谁。
“我那位朋友很伤心,我与另一位朋友江祖石很生气,与那些士子大打出手,教训了很多大秦士子。但风气如此,我们也无法改变什么。他决定回国了,我和祖石劝阻。祖石甚至让他加入大秦,成为大秦人,但也未能让他回心转意。”
月流溪看着窗外漂浮的群山,目光幽深,道:“我这位朋友走后,关于性命双修的研究还在继续。但没有了那位朋友,我与祖石出现了分歧,无法融合。我们俩在各自的道路上走的越来越远,无法照亮彼此。”
月流溪收回目光,向苏云微微一笑,道:“在这途中,剑阁的学术成就终于爆发,剑阁成为了大秦的圣地,一直蓬勃发展至今。我成为了剑阁圣人,而江祖石成了剑阁的另一极,足以与我分庭抗礼。但说句不客气的,而今剑阁学术蔚然,却都是我们三人研究的基础上,开枝散叶而已。”
苏云听得心潮澎湃,他一举修成肉身境界,觉得理所当然,却不知月流溪等人在这期间经历过什么。
对于月流溪所说的那位元朔朋友,他已经有所猜测,只是不敢肯定。
“没有那位朋友,我与江祖石只能各自站在各自领域的巅峰上,永远无法将彼此的长处吸收融合。”
月流溪叹了口气,道:“那位朋友开创的功法,最是适合验证大一统功法,可惜他离开了。他回到元朔之后,我和祖石还时常打听他的消息,只是他的消息越来越少。后来听说他做了官,便再无消息传来了,直到昨日我看到了他的来信……”
他目光落在苏云身上,道:“水镜还好吗?”
苏云心头微震,正襟危坐,道:“水镜先生还好,刚从大劫中脱身,而今在元朔岭南劫灰厂做厂督养老。”
他突然明白,裘水镜当年离开大秦返回元朔,到底舍弃了什么。
而今的月流溪已经是剑阁的圣人,原道境界的存在。那时的裘水镜并不比月流溪逊色,裘水镜若是留下来,那么今日他可能已经与月流溪、江祖石完善了性命双修,完善了大一统功法。
他们三人的成就,将会达到有史以来最高的高度!
而这一切,裘水镜舍弃了,毅然决然的返回元朔。
这一去,三十年风雨如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