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益华的话让阮玉金那张脸一下黑如锅底。
这辈子,阮玉金几时被人家这样怨怼过,想当年,在粮食局时,是何等的呼风唤雨,八面威风,即便是退下来,背地里可能有不少人说他,至少,没人敢当面这样给他说话。
阮玉金笑了,那笑包含有讥讽,有失落,有不甘,或许还夹杂了其他许多探不出来的情绪。
“呵呵。”
他看着江益华,淡然吐出,“想不到我阮玉金威风了一辈子,还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一天。”
表面讥诮自己的落魄,实则是指责江益华的忘恩负义。
“老六,如若我是狗,你是什么呢?”
江益华脊背挺得笔直,他心里也不舒坦,每次都是这样,与阮玉清吵个架,闹个别扭,阮玉清总是受往娘家跑,总爱去娘家搬救兵,几十年来,他一直忍气吞声,今儿他烦了。
“好样的,江益华,要不是看在四姐的面儿上,看在江宇江辰江晓的面儿,我早……”
后面的话阮玉金没有说下去,只是从沙发上立起身,阮玉金长得很高,阮家那拔男人当中,只有他阮玉金,不止能力强,个儿还高,长相也俊俏,六十几的人了,看起来也不是十分显老,两鬓虽添了些白发,看起来却别有一番成熟帅男的味道。
“六舅,六舅。”
江辰瞪了老爸一眼,呼喊着追出了门。
顾念权当所有事都不曾发生过,打开冰箱拿菜出来择。
老头儿或许还在生气,先是抽了支烟点燃了吸,唧叽唧叽了几口,越想越气,捞起荼几上烟灰缸狠狠就砸到了地板上砖上。
顾念听着匡当响,也没回头,任老头在那儿发泄着肚子里的火气。
“爸,何必呢?”
江辰没有追到阮玉金又折了回来。
进屋时,正巧看到父亲在发脾气砸东西。
从地上捡起烟灰缸时,还不忘偷偷瞟了眼择菜的媳妇儿。
“爸,我喊六舅,六舅头也不回,今天他是肝都气坏了,你说,这么多年来,六舅几时受过这样的气啊。”
江辰有点儿埋怨父亲,即便是尽里不舒坦,也没必要正面与阮玉金起冲突。
“他是你老子,还是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