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衣着妖娆的女人走过来,似乎是与祝一极其熟络的模样,愉悦的与他攀谈起来。
“怎么样,宋大人最近都不来花楼,自然也见不着你了,每次都只有你能让我们尽兴,姐妹们都说想你呢,祝一小哥——”
我觉得这女人说的一堆话信息含量有点大,但是更让我感到震惊的是祝一的表情和语言。
“哪里,祝一挂念秦淮姐姐的音容笑貌,许久不见,却貌美只增不减,真不愧是花楼的头牌。”祝一扬眉笑道,轻轻拍了拍女人按在他胸口的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久的时间未曾相见,祝一可是对您魂牵梦绕。”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那种笑容,不,或者说,我就没见他笑过。祝一生的好看,他露出那种笑容,是个女人都无法抵挡,像是……甜蜜的毒药。
“哈哈哈哈哈哈——”女人被他夸得心花怒放,娇声大笑,甚至有些刺耳,“我早就不是头牌了,不过,祝一小哥再陪宋大人来时,还是可以给头牌的招待呢,毕竟,妈妈她可是也很喜欢你……哎呀,这位莫不是?”
女人的目光转到表情呆滞的我这边来,我从她的眼神里感觉得到她似乎误会了我跟祝一的关系,祝一显然也感觉到了,他拉过女人的肩膀,一边解释一边向马车那里走去,并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他会在马车那里等我。
我震惊之余,缓过神挑起发簪与饰物,由于分了心思,也不知道自己手里捧了个莲花样的梳蓖捧了多久,掌柜的见状就过来对它做了一番解说,末了,对我察言观色一番,笑道:“夫人莫不是在想念宋大人?”
我一惊,差点把梳蓖抖到地上:“哪,哪里,不过在想这些簪钗怎么与街上时兴的有这么大差距,可能是从其他地方来的……”
说了通废话,不从其他地方来从哪来。我讪讪闭嘴,笑着看那老板,希望他忘记我的废话。
那掌柜的一边整理古红的木盒,一边感慨道:“夫人的反应也让我想到了从前呀。我小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父亲接待先前宋丞相的夫人,和您一样是位美人。不过,我看她模样似乎不太开心,就问她为什么悲伤,她没有回答我,只是说在想一些事情,然后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我听得有些专注,不由得也好奇她为什么会悲伤。掌柜的了然的笑了笑,一只手臂撑在木盒子上,接着说道:“后来,我就去问了父亲。父亲说,可能是见到我了,也想要个小孩子吧。”
“难道……先前的那位夫人,她不能生育吗?”
我捏着手里的饰品,不由得用了点力,金属的边缘钳进皮肤里,留下一道红痕。
不能生育……也就是说?也不对呀……?
掌柜的点了点头,却又急忙看了看四周,声音有些慌张又有些急促,“哎呀,瞧我都说了些什么……今天是您一个人出来的吧?小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宋大人是宋丞相的儿子,这是确实的,只不过不是由那位正夫人所出,是后纳的侧室诞下的,可生下来那一年后……”
他在犹豫该不该说。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按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鼓励般地引导道:“没关系的,我了解一部分事情,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一部分事情,谁都不会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不要担心,相信我。今天的这批簪子,我会买走最贵的几个,拜托了。”
“唉……”他为难的叹了口气,看着我的眼睛,可能是被我诚恳的目光所打动,他妥协一般的低声道:“好吧,但您最好还是当作不知道的好。”
“……那一年,宋府出了点意外,侧室所诞下的这个孩子,失踪了。消失了十几年后,却又突然出现在宋府。宋丞相喜极而泣,对外宣称是走失回归。但接下来的事,我的父亲就没有对我说过,其实,除了他们,谁都不知道真正的内情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