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荣安候嫡次女谢长安聪慧敏捷,端庄淑睿,褒嘉纯良,风姿雅悦,今为安郡王不惜孤身身犯险,所幸得以平安归来,实乃巾帼不让须眉,深得朕心,待八月十五大婚后,特封为超品诰命王妃,赐良田千顷,奇珍异宝若干,钦此。”
“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干人等皆伏地而拜,三呼万岁,言语间难掩心潮澎湃,脸上亦是不可抑制的激动,眉眼皆是目光灼灼。
谢长安淡定自若地起身接过圣旨,但眉眼间难掩喜悦,方才握着圣旨,转眼手心便出了汗,温和一笑,“多谢公公了。”青霜闻言,忙往公公的手上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而手捧赏赐下来的奇珍异宝的公公人人有之,皆喜气洋洋,恭维不断。
宣旨的公公走后,扶着谢老太太的荣安候老泪纵横,却是喜极而泣。刚强如斯的谢老太太亦是眼尾泛光,如释重负地叹息,“荣安侯府有望了!百年之后,我也能向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只要谢长安不行差踏错,只这超品诰命王妃这一头衔,便能保荣安侯府百年昌盛。
“祖母,爹,这是安儿的大好日子,岂能又是流泪又是说些不吉利的话,到要叫安儿不爽快了。”谢长安嗔怪地瞪了眼谢老太太与荣安候,忽地收起笑意,正色道:“祖母,爹你们放心,只要有安儿一日在,绝不叫旁人欺侮了荣安侯府去。”
荣安候与谢老太太接连颔首,连声道:“好,好,好!”
一旁的林氏只欣慰地看着意气风发的谢长安,谢长宁则上前挽着谢长安的手一笑,“妹妹,日后可莫要忘了姐姐。”
原是打趣之事,谢长安亦无半分娇柔造作,落落大方地应下,“姐姐且放心,有妹妹的一分,自然少不了姐姐的,你我是姐妹,本该如此。”
“老夫人,老爷,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世子爷回来了!”话刚落,只见一剑眉星目,身着黑袍的男子风尘仆仆而来,大步流星地走至谢老太太并荣安候跟前,不待说话便屈膝跪地,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祖母,爹,娘,不孝儿回来了。”
“斌儿……”林氏喜极而泣,一时忘情地往谢斌走去,本想将之扶起,抬眼却瞧见谢老太太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谢斌,方讪讪地收回手,立于荣安候身旁,只眼含心疼地望着谢斌。
谢老太太低头打量谢斌,剑眉星目,面露刚毅,脊梁挺拔,胸脯横阔,虽有疲惫之色,但难掩周身刚强的气度,端的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好半晌谢老太太都未说话,倒叫谢长安心急起来,正想开口,便听得谢老太太不怒自威的声音响起,“好,是我谢家的好儿郎,起来吧!”
“谢祖母。”谢斌起身,不着痕迹地抬眼看向众人,面色严肃却难掩欢喜的谢老太太,面露欣慰的荣安候,心疼不已的林氏,直至瞧见生得一般相貌的谢长安并谢长宁,眼底诧异,忍不住道:“二位妹妹竟生得一般模样,倒叫大哥一时迷怔了。”话落,目光仍在含笑的二人身上逡巡,半晌爽朗一笑,对笑得温柔笑意的谢长宁道:“你是宁儿妹妹,可对?”
谢长宁甚为惊奇,侧头看了眼谢长安,不解问道:“大哥怎知?”
“山人自有妙计!”谢斌卖了个关子,目光落在谢长安身上,“如此你便是安儿妹妹,不想你竟生得与宁儿一般模样,原是一家子啊!”
话落,除却谢长安,在场的人面色皆是一僵,谢斌心有所感,不着痕迹地收悉眼底,便听得谢长安开口道:“安儿见过大哥,不知初见大哥,可有见面礼可收?”笑靥如花,看不出半分假装。
谢斌朗声一笑,“倒是个有趣的妹妹!是大哥粗心了,只不知妹妹喜欢何物,可否告与大哥?”抬眼看谢长宁,“宁儿妹妹喜欢些女儿家的物件,只不知安儿妹妹亦是如此?”
“非也非也,安儿乃是巾帼不让须眉,怎会同宁儿一般喜欢些胭脂水粉这等俗物?”谢长安言笑晏晏,未见半分不悦,“往日大哥便念叨着想要位意气风发的妹子?喏,安儿便是,定和你意!”
瞧见儿女和睦,荣安候与林氏心甚慰,往日的隔阂不觉去了几分,叫林氏一时又忍不住落下泪来。荣安候心有感慨,只不着痕迹地将林氏拢到自己身旁来。
谢老太太尽皆收悉眼底,心内竟是前所未有的舒心,微微颤动的褶皱里藏了几抹笑意。
因着舟车劳顿,谢斌只说了会话便回屋歇息去了,旁的人见状便要散去。林氏见谢长安与谢长安两姐妹说说笑笑地往屋外去,欣慰一笑,转身招了管家往库房去,只隐约听得一句,“安儿过了门便是超品诰命王妃,这嫁妆还得添上一添,莫要叫安儿失了脸面,让旁人看了笑话。”
谢长安本欲陪着谢长宁说会话,去得了谢老太太让她去上房的口信,一时无奈。谢长宁见状,抿唇一笑,开口道:“安儿你可快些去吧,祖母找你定是有事要说,莫要让祖母以为我绑了你不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