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酌在珠帘外揣手等候,直到何姝换好衣裳,他才进来,亲手为她披上那件奶奶袍。

    他抖开袍子,往她身上穿的时候,发现她的右手竟缠着厚厚的纱布,不觉一愣。

    “你的手怎么了?”

    说着他便上手去查看,这手还没挨着,何姝就像触电般缩回胳膊,表情十分痛苦,“疼疼疼疼……”

    “你受伤了?”邓酌双目微拢。

    “是啊,昨天不小心扭到了。”

    “扭到……?”邓酌察言观色,发现何姝说话时目光闪躲,心生怀疑,“这么巧?”

    何姝故作没精打采的样子,托着右手,“是啊,只叹事事无常啊。”

    一瞧她这矫揉造作的样子,邓酌猜到多半她这手伤是装的,可他却不能理解,她先装哑再装残,究竟是因为什么。

    “可请太医看过?”

    何姝娇滴滴的扭扭脖子,“昨儿王太医来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他还能说什么?多严重的伤在他眼里,都没什么大碍。”

    满嘴跑火车。

    邓酌没功夫深究,宴会很快就要开始了。

    他淡淡翻了个白眼,“虽然太医说没事,但太后今日在宴上,也要谨慎些。”

    “好,哀家知道了。”

    今日的宴会,在邓酌看来十分重要,不是因为百官聚集,更不是因为万邦来朝,而是因为另有一个太后也在席。

    一个母后皇太后,一个圣母皇太后,并坐席间,孰高孰低,难免会被比较。

    何姝在别人眼里,那也是名门之后,曾祖,祖父,和她父亲,皆以一甲进士入翰林院,算起来,是很有学问的一家人。尤其是她父亲,那在民间算是小有名气的书画名家。就连他这个独生女儿,也被他从小教导,很有才气。

    然而,别人不知道,邓酌却对这传言嗤之以鼻。

    有才气?呵呵。

    字是没见过,光这不着四六的言谈举止,就足以证明传言不实。

    比起那洗脚丫头出身的阮冰兰,怕是在某些方面还要输上三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