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含笑,悠悠道:“杨郎啊杨郎,你若是再不出来,明日我就让人去把青云观给砸了。到时候羊云虚抱着柱子哭,我便告诉他都是你的错。”
我不紧不慢地等着,心定,神也定。
像诈人……诈神这种事主要就是看谁稳得住,其次便是看谁先漏底心虚。在这一方面,我从来不会输的。
——就算输了,也没人看见。
闲下来,脑子里甚至还能发散想着一些其他的事情。其实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若波了,初时,他倒还顶着杨诚的名头来府里教我武艺,后来不知哪一天,杨诚便自己来了——我曾考虑过是不是神仙的灌顶之术——不过灌顶之后的杨诚武艺也未见得怎样高,所以没过多久我便出师了。
可惜,我初时只请教了剑、刀、鞭和马槊等几样兵器,到杨诚之后便再难有新。
他大抵是真的想与我断个干净,好清清白白、毫无牵挂地做他的神,毕竟我永远无法与他终老,鳏夫最多也不过百年的孤独,他却要守永世的寂寞。
我不可能每一世都能保留着记忆,我已有预感。
一息、两息、三息……
终于,
“踏、踏、踏。”
有脚步声渐近。
又是那股云水相接的清冷味道,似乎还夹杂着我熟悉又陌生的其他,他终于还是自己出来了。
我转身,似笑非笑、似嗔似怨,“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杨诚”目光微微颤动,低下头呐呐叫了一声:“宝儿。”
巷子口,没拦住的司命趴在墙上捂着脑袋,叫了一声:“救命!”
我一无所觉,上前几步,笑着说:“你怎么下山了?今天不是天官诞辰,有不少法事吗?”
若波沉默,“我……”
司命赶忙传音:“青云观的法事已经做完,我这就叫杨诚避到无人处。”
“青云观的法事已经做好,我呆在山上无聊,就下来走走。”
“哦——”我故意拖长了音,调笑般说道:“所以你不是来看我的吗?”
若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