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后,薛教授低头一看,“猫”睡得过于舒服,居然睡出了小耳朵。

    啊……软绒绒的,毛尖随着呼吸一晃一晃,诱惑着人类去搓搓它,有一边压在他大腿上,只要一伸手,就能揉进满手心~

    薛放手指头发痒,费劲全身定力,硬是没有动手。不能揉,揉了小猫就醒了,缪寻累了,让他睡吧。

    一场电影又过一场。身边的观众走走换换,只有第七排边角的两个人窝在一起没有动过。

    谁也不知道,昏暗的电影院里,爱情片柔缓的歌声中,有一对向导和哨兵,依偎在一起,灵魂紧密捆绑,慢慢升腾,像冬日里小火炉上温着热水,烧红的炭火与滚烫的水壶,咕嘟,咕嘟,于热度传递中,酝酿无声的信任和守护。

    “唔……”缪寻懒懒伸着腰,换了个姿势,面朝里边。他睡了太久,一时间想不起自己在哪,眼睛热热的,有点肿涩,就揉了揉。嘴巴里也好干,舌头发苦,他撑着手肘想从“床”上爬起来。

    薛放“续航太久”,正喝着柠檬水缓解精神头痛,忽然一只手扒住他肩膀,顺势圈上他脖颈,慵懒得仿佛没有骨头的身体压过来,迷糊地,循着本能,从他手指缝里抢走纸杯,就着他刚喝过的吸管,牙尖咬住,狠狠吮一大口。

    “咕咚。”薛放呆滞地咽下自己那口柠檬汁。

    “猫”索性把盖子掀开,咕噜噜喝干净,舌尖舔过嘴角,酸……但不渴了。他得到了些微满足,打了个哈欠,无意识蹭了蹭身下人,蹭得耳朵尖上的软毛都塌了。

    薛教授混乱的大脑:值了,这把值了!

    缪寻轻轻掐了把他的大腿,无声做口型:“走了。”

    走之前,“猫”蹲在座位旁边,一个个捡起掉的爆米花,收拾好拿出去丢掉。

    薛放看了眼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出了电影院,路上几乎没有人,只有三四个非/法移/民支起的小摊,想趁电影散场,做一两笔情侣的小生意。

    “猫”心情很好,踮着脚往路对面望了望,拽拽薛放的胳膊,手指着粉红色小摊。

    薛放看过去,不禁莞尔。“猫”想吃棉花糖,那就给他买!

    深夜的商业区,灯红酒绿,奢侈品店里的假模特们,假笑各异。薛放坐着不动太久,腿麻了,走路还有点瘸。“猫”挎着他的胳膊,像喝了假酒,舔一口棉花糖,就摇晃起身体。

    他俩的背影,看起来既滑稽,又疯疯癫癫。

    接下来要去哪?说实话,薛放不想回去。

    “猫”的棉花糖撞到了薛放,粘在白色领子上,黏糊糊又粉红,缪寻停下来,一把揪过他的领子,凑过去,半闭着眼睛,小口小口舔干净,一点都不肯浪费。

    也一点不避讳。

    不知道距离感的猫。

    猫的舌头很红,如果轻轻咬他一下,他一定会嘶嘶吐着猫舌头生气跑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