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格明白,这个魔法王国与宏伟的橡树城堡,其存在的基石乃是卡什切伊的永恒生命。若是他带走凤凰,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岁月化为尘土。耳边不断响起女子们的欢声笑语,以及海伦娜的咒骂声。一只又一只的飞鸟栖息在橡树的枝头,它们好奇地转动着小脑袋,注视着发生的一切。罗格思考了片刻,决定做个利己主义者。“这与我何干。”他心想。很快,海伦娜被橡树送回房间。她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地瞪着罗格。“你这个混蛋,这就是你对待女孩子的态度和方式吗?”她责问道。“喂,你可是女妖。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女孩子?”“你!”海伦娜气愤地紧握双拳,她身后巨大的罂粟花摇曳生姿,红紫色的光芒将四周笼罩。她试图逼迫罗格屈服,但看到对方手中跃动的火球,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尽管她不会死去,但被熊熊烈火灼烧的感觉绝对不好受。如果能通过友善的沟通解决问题,海伦娜并不想与罗格展开一场激烈的魔法较量。“一定是玛利亚告诉你的!那个臭妹妹,可怜虫!”海伦娜不满地皱起鼻子,“她从小就不愿跟我们一起玩,还喜欢装高冷,活该被父亲当作容器。”“伊凡哥哥,要不你杀了她吧~”海伦娜用撒娇的语气请求道。“呃,你们姐妹间的感情这么差?”“不,我们都是为了她好。你想啊,如果她死了,就能成为橡树女妖。到时候,就变得跟我们一样。”海伦娜解释道。“当然,如果伱也加入我们,人家……人家也不会反对的。”她摆出一副娇羞的姿态,身姿曼妙,极尽魅惑。罗格面对海伦娜的不良邀请,坚定的摇摇头:“罂粟花,可是很危险的。”“哪里呀,人家是虞美人。伊凡哥哥,你千万别认错了。”海伦娜轻声纠正道。“呵,虞美人是有腿毛的。你回头看看身后的花,杆子上有个毛啊?”罗格微微甩头,戏谑道:“你有毛吗?一根都没有!”“你!”海伦娜被罗格的调侃弄得语塞。她好像被戳到痛处,愤怒地跺着脚,尖叫道:“你混蛋!”“呃……我在说辨别方法,有什么问题吗?海伦娜小姐,罂粟本来就是光溜溜的,何必非要装美人?”罗格继续调侃。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海伦娜想要动手,把罗格锁在藤蔓里,被自己狠狠鞭打。然后,然后……海伦娜思索一下,决定咬死他。正当她要召集妹妹们一起动手时,卡什切伊推门而入。他消瘦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眼神却十分锐利。“海伦娜!”他低声斥责道,然后看向拿着火球的罗格。“伊凡先生,您真是让我惊讶。”他说,将装着黑兔子的笼子放在桌子上,“真是一种神奇的魔法,我从来没见过。”“真的吗?”罗格的目光飘向铁笼,兔子笑吟吟的望着自己,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卡什切伊先生,魔法总是神奇的。世界那么大,总归有我们不知道的魔法知识。”“当然,这一点毋庸置疑。”卡什切伊用眼神命令海伦娜退下,他坐在椅子上,自信满满的说道:“它告诉我,巴巴亚加死了,被你杀死的。”“但是,我不相信任何人,甚至我的女儿们。”他平静的叙述道,“兔子也好,她们也罢,包括这座城堡都是我身上的寄生虫,他们啊,都想成为宿主。”“从你到湖边时,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为凤凰来的。”他看向罗格,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当然,你比其他人有礼貌。”“伊凡先生……”卡什切伊停顿了一下,说道:“抱歉,如果你真叫这个名字的话。”“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并不重要,不是吗?”罗格镇静的回应。“当然。”卡什切伊点点头,他敲了敲桌子,地板上突然升起数条树枝,构成一座橡木牢笼。他用眼神暗示罗格,可以用火球试试看。罗格可不惯着他,既然对方都这么邀请了,那就试试吧。火球被甩在牢笼上,炸出无数火星。栏杆和屋里的家具被快速点燃,然而在变成灰烬的时候,又立刻修复一新。卡什切伊的脸上露出一丝嘲笑,他让橡树把玛利亚送进来。遍体鳞伤的玛利亚走路一瘸一拐的,她被父亲狠狠踹了一脚,重重摔在地上。“厉火呢?”罗格见火球术无效,立刻释放银白色的厉火。它舔舐着周围的一切,把所有可燃物都变成自己的食粮。卡什切伊感受着周围的高温,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他笑着说:“伊凡,凤凰本身就是火焰。”话音未落,墙壁突然长出树枝。它将周围的厉火吮吸一空,上面还有几片嫩绿的叶芽。“看来你明白了,没有我的允许,你是逃不出去的。”卡什切伊走到木笼前,笑吟吟的说:“现在,告诉我福克斯在谁手里。”卡什切伊不相信别人免费送来的情报,他更喜欢自己逼问出来的答案。“邓布利多。”罗格毫不犹豫的说道。他拿出一张充满魔力的羊皮纸,摇头问:“他的全名。”“全名?我不知道。”罗格有些失神,他对梅林发誓,自己真的不记得。“阿不思·邓布利多,要不你试试这个名字。”卡什切伊不置可否,在羊皮纸上写下它。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伊凡先生,我说了,全名!”他把羊皮纸握成一团,一道闪电狠狠打向罗格。“我真的不知道!”一身焦黑的罗格欲哭无泪,校长的名字跟蜈蚣一样长,鬼能记得啊。“呵。”卡什切伊冷哼一声,“看来你接受的教训还不够……”“我没骗你!”罗格连忙解释,“邓布利多的名字很长,我真的记不住。他现在是一座魔法学校的校长,被称为最伟大的巫师。”“最伟大?一个后辈?”卡什切伊被逗笑了,现代巫师真是愚昧,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称为最伟大。“当然,你要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打听。”罗格趁机踩了两次脚,随时准备激活门钥匙。“我会的。”他提上笼子,冷笑着离开了。“呼,我还以为他会把我变成雕塑。”罗格盘腿坐在笼子里,压着竖直的头发。“父亲和巴巴亚加一样。”玛利亚靠着墙,十分虚弱的说:“他们都是自然神的余党,有各自的规则。”“哦?”罗格连忙追问,“不能随意杀人?”“你觉得呢?”玛利亚深吸一口气,忍着痛扶着墙站起来。她颤巍巍的往外走,脚下一软便要摔倒。罗格连忙用飞来咒,把松软的枕头垫在她身下。“谢谢。”玛利亚深吸几口气,缓解身体的疼痛。沉默了一会儿,她解释道:“在南方的巫师教士到来之前,这片土地的所有生灵都信仰着自然。”“我们用信仰换取自然的庇护,同时遵守自然的规则。”“对我父亲而言,在他的领地里,他就是一切的支配者。当你出手杀他时,就会被规则变成一尊石雕。”“哦!挺善良的。”罗格点点头,对自己的安全倒不担心了。他觉得巴巴亚加和卡什切伊都太迂腐了,竟然只能遵从规则杀人。要是自己落在某个黑巫师手里,早就送上夺魂咒、钻心剜骨、阿瓦达索命三连套餐了。“你真的不知道邓布利多的全名吗?”玛利亚忽然问道,目光盯着罗格的眼。“嗬,谁能记得呢。”罗格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亲近的人叫他阿不思,其他人喊他邓布利多。至于那一长串中间名,恐怕只有他自己记得。”罗格转头看过来,好奇的问道:“那张羊皮纸是干嘛的?”“一种邪恶的仪式,可以通过名字诅咒对方。”玛利亚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轻声和罗格聊着,“一般来说,上了羊皮纸的人,活不过一年。”“甚至可以通过它,诅咒对方的后代。”“邓布利多没有孩子,而且都一百多岁了。对了,玛利亚,兔子真的是钥匙吗?”玛利亚愣了一下,她问道:“谁告诉你的?”“当然是我!”调皮的声音在窗外响起,海伦娜又从窗口溜了进来。她跳着跑到玛利亚面前,用食指狠狠戳在她的伤口上。“哎呀,不会疼吧?”她捂着嘴巴,眼睛笑得像月牙一样弯,“真是不好意思,我亲爱的妹妹!”海伦娜在最后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颇有些恶狠狠的样子。“父亲离开城堡了,妹妹,你是不是很开心?”海伦娜意有所指,“你早就等着这一天呢,是不是?”“上次,你把兔子放出去了。这次,你只能自己离开。哈哈,玛利亚呀,你不可能跟兔子一起离开的。”“其实你不知道,那只小兔子很怕你。”她说着跳了一下,转身看向笼子里的罗格。“哦,伊凡哥哥,我来看你了。”她把手背在身后,眼神里闪着狡猾的光芒。“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兔子是钥匙?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她扭过脸去,指着自己的脸颊。“我伊凡,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罗格坚定的说道。“哼,那我就用暴力手段了!”海伦娜的拳头砸在掌心,恶狠狠的威胁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需要!”“你!”海伦娜气恼的踢着笼子,然后指着玛利亚说:“你是不是觉得整座城堡只有玛利亚是好人?”“她才不是什么好人呢!伊凡,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了,你千万不要信她。尤其装出来的高冷样子,最是唬人。”“我实话告诉你吧。”她说着走向玛利亚。玛利亚想要反抗,却被海伦娜强硬的撕开白裙,腹部的莹白暴露在眼前。她指着那里说:“凤凰蛋就封印在她肚子里。想要解开她这个容器,需要一根针。”“针?”罗格不由得有些想歪了,他赶紧摇头,警告自己还在牢笼里。“对,那只兔子!”海伦娜狠狠拧着玛利亚,骂道:“臭妹妹,我看你怎么骗下去!”她接着说:“凤凰对巴巴亚加来说,本来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宠物。”“那个疯婆子早就把自己献给了自然,根本不会死亡。但是,我父亲卡什切伊没有忠诚的信仰。”“他想要背叛自己的神灵,最后被囚禁于此。这片湖心岛,原本就是关押他的牢笼。”“后来,逃难的女巫听信他的花言巧语。然后,又有了我们。玛利亚,母亲的死你要负所有责任!”海伦娜的眼神里充满愤怒,即便过了千年,她依然恨着对方。“玛利亚,你带来了灾祸!”她略显癫狂的吼道,“卡什切伊用母亲和我们的血,铸成了自己的不死不灭!”海伦娜发出一声冷笑,重重的扇了玛利亚一巴掌:“如果不是你非要救它,我们会死吗?我们会变成橡树的傀儡吗?”“你以为兔子会跑出去找人救你?别做梦了!杀了它,才能拿到解开封印的钥匙。”罗格静静的听着,完全不知道她们姐妹之间还有这样的故事。他无法知道两个女人谁对谁错,这一刻,他甚至有些理解卡什切伊。怪不得,卡什切伊会说:他谁都不相信。如果不朽的基座是那只凤凰,而倒在地上的玛利亚,就是大厦的承重⛖🚛🔆墙。整座橡树城堡,只有两个人是受益者,不朽的卡什切伊和凤凰容器玛利亚。玛利亚的好心,为她的母亲和姐姐们带来了灾难。卡什切伊用她们的鲜血,控制凤凰,完成魔法仪式得到永生的力量。“怪不得海伦娜会这么恨她。”罗格望着玛利亚嘴角的血,感叹道。忽然,他察觉到,自己在相信罂粟花海伦娜的话。海伦娜值得相信吗?罗格不知道,但他明白这个看似娇小的女孩,接近自己的目的绝不简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