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锦韶不再搭理他,继续熬药。待药熬好,她便将碗盖好放在了食盒里,提上食盒,转头吩咐道:“你在此处可要听小祁大夫的话,有人来了一定要躲好。”

    “嗯。”

    凌锦韶嘱咐完这才走了出去。

    迎面与祁溪碰上,凌锦韶注意到祁溪的衣服还是很单薄,便关切道:“小祁大夫,你怎么衣裳还这么单薄?”她放下食盒,自荷包里取出了一个暖手的小炉子递给了他,“你这手可是要治病救人的,得保护好。”

    祁溪接了过来,那小炉子上还绣着一朵不知名的蓝色小花,针脚细密:“这...在下若是收了,那公...姑娘不就冻着手了吗?”

    “我那儿还有呢。”她拎起了食盒,压低了声音,“里面那位给你添麻烦了,我会尽快将人带走的。”

    “不...不麻烦。”那人在,她也会常来。

    凌锦韶没有留意,拎着食盒大步离去。祁溪将小炉子递到鼻下,轻轻闻了闻,上面还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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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锦韶一走进萧羽让的院子便瞧见了牧野。她刚想与他说上几句话,牧野却匆忙与她擦肩而过,似乎有什么要务。

    凌锦韶只得悻悻地进了屋。嵘亲王的床也在屏风后,唐国似乎颇为喜欢以屏风遮挡卧榻。她在屏风外站定施礼:“王爷,药已经熬好了。”

    里面传来了咳嗽声,她就当是应了,便转过屏风走了进去。凌锦韶一瞧,咋舌道:“怎么王爷也...出了这么多虚汗?”

    嵘亲王自然无法回答她,只是轻轻咳嗽了几声,看了一眼食盒。凌锦韶赶忙端出来,试了一下温度,不冷不热。

    于是她取出勺子,温声道:“这药有些苦,王爷忍着一些。”

    嵘亲王嘴角微微浮起了些许笑意。凌锦韶喂他喝药倒是十分耐心,毕竟这般病弱的美人,谁看了不是心生怜爱。

    凌锦韶很难将这个人和她记忆中的杀伐果断,让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联想起来。不过她记得,他的病好了之后,便一直与萧念针锋相对。

    在两人这不见硝烟的博弈之中,有三次极为至关重要。其中一次发生在今年的年关上。

    唐国的除夕夜,皇上会与民同乐,都城齐放烟花。

    谁承想,那天竟有人意图谋刺圣驾,嵘亲王护驾有功,颇得皇上称许。

    太子带领属下去抓捕,却在即将抓到之时,这人忽然斩断自己一臂。将一白布坠下,用血写就了一个“冤”字,随后自尽而亡。

    民间出现了这般冤情,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皇上不能不理会。于是派太子去调查此事。

    后来似乎查出,此人乃是科考的一名落榜考生。因落榜而心生怨怼,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一同来长安的妹妹也遭人□□自尽而亡,于是产生了谋刺圣驾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