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情况我心里清楚,我很高兴羡羡找到归宿,爱一个的眼神装不出来,我知道你喜欢羡羡。”

    张婉活了五十几年,也曾从青葱岁月走来,尝过爱情的酸甜苦辣,自然看得出江时白是真的喜欢她女儿。

    江时白心尖一颤,波澜不惊的眼眸泛起一层涟漪,喉咙微微发紧,没想到最隐秘的心思被人猜了出来。

    很明显吗?

    张婉没在意他是否出声,爱一个人的方式多样,不一定要宣之于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支开羡羡,单独找你谈话吗?”

    江时白重新推动轮椅,轮子摩擦地面,发出细碎的声音,伴随着清凉的晚风,他低沉的声音显得浓厚。

    “您是想把羡羡托付给我吗?您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直至我生命尽头。”

    后半句承诺太沉重,一辈子三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张婉不知道江时白这句话有多少哄她的成分,亦或者是真心。

    她从不怀疑真心,但真心瞬息万变。

    作为母亲,她操心的不仅是眼前,也是未来。

    “我是想把她托付给你,等我走了,她就没有娘家人了。”张婉声音带着伤感,望着远处树木的眼睛含着泪花。

    自从三年前羡羡的爸爸意外坠楼身亡,她查出癌症,家里的亲戚断绝和她们母女俩来往,人趋利避害,生怕找他们借钱。

    她去世了,羡羡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无人为她撑腰,不论是事业,还是婚姻。

    “我会做到的。”江时白声音平稳,不疾不徐,简简单单几个字却莫名让人信服。

    张婉收敛心中的情绪,继续道:“我其实最想嘱咐你的并不是这一点,我相信羡羡能把她自己照顾得很好,我更想跟你说的是将来某一天,你们要是不再相爱,想要离婚,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好聚好散。”

    “这点算是我作为一位母亲求你,希望你能做到。”

    每个字她都在颤抖,声线不稳,骨瘦嶙峋的手掌都跟着抖。

    一辈子太长,谁也无法保证婚姻出现变故,她不求江时白和羡羡一辈子捆绑,只求如果感情破裂时,羡羡能随时离开,无所顾忌。

    半晌,江时白坚定的声音传来,只有一个字,“好。”

    他能保证一辈子和许羡白头到老,但作为一位母亲的确更加需要准确的承诺,虚无缥缈的许诺她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