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间,单指我国领土,境外有外国的中阴管辖,他们管那个叫冥界,意思大差不差。
还行,陈山火一改抠门本色,总算大方了一回,不但给我们各指了条明路,还给封了个官职,职位不大,总比没有强。
我低头瞧向胸前的阎王印,印章呈深红色,四四方方,深陷于皮肤之下,郑青海说,他看到这个就想起菜市场肉摊上的检疫章。
好了,该讲的都讲完了,陈山火拉着我俩的手,走出办公室,走廊两侧一扇又一扇的大门紧闭,密密麻麻,成千上万扇,这些门能直达人间各地。
路上我问他:“陈奇在哪?”
陈山火面无表情道:“暂时被封印了,如果你需要,我会派他来帮助你。”
我皱着眉说:“你怎么连你亲弟弟都封印呢?你给他放出来能怎么地?”
陈山火冷冷看了我眼:“封印陈奇,是六道的决定,陈奇的危险性,使得他注定只能成为一件致命武器,而武器,应该被妥善保管。”
“中阴为六道服务,我必须听从六道的安排。”
我们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在迷宫般的办公楼中穿行,好久后,这才停在其中一扇门前。
这么多门,长的全一样,他咋能分出哪个通往哪呢?
进门,出门,黑白交替间,我们返回到了人间,此刻是傍晚,我们出现在了深城郊外的一处大山上。
山顶有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庙中的香火已经断了多年,到处都是蛛网和灰尘。
我一步步往山下走,回忆这场断离舍的全过程,我从起点出发,从电子厂,到鸡爪村,镇妖庙,制邪庙,从不老泉,到17年前的修罗道,从公输门到互助会,现在,我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我在下山途中,依稀看到了深城的天际线,劫是这般的深刻,隐晦,在花开花落间,悄然改变了我的一生。
人在渡劫,劫又何尝不在渡人呢?
一觉醒来再回人间,已是深秋,树叶黄的黄,红的红,山中景色在夕阳的映衬下,凄美至极。
“终是庄周梦了蝶,你是恩赐,也是劫。”
郑青海跟着我下了山,嘴里不停感叹着,如果这时有人看到我俩,一定会选择报警:两个男人,帅气貌美的是郑青海,丑到无法直视的是我,可疑的是,两人都戴黑色眼罩,像是索马里偷渡来的海盗。
我转过身,冷冷地看向郑青海:“你还跟着我干啥?滚!”
郑青海一脸的无奈:“我也想滚,可你得先把我的血咒术解了,此术将你我性命绑定,哪天你要是死了,我还得跟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