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夫郎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死鱼眼定定的盯着圆顶纱帐,五指紧紧的捏紧方帕。指腹深深的陷入手心中,便有血渍从指缝处溢出。
柳长宁皱眉,觑了眼他沾血的指缝,脸上的神色不太好:“呵!想自残?”
裴元绍僵硬的歪着脖子,他猛然回头。
薄唇张了张,便见床边的女子眉头紧锁。她挑眉,茶色的眸内滑过一抹伤人的厌烦。
心脏鼓点般的跳动,归于沉寂。迎着那人厌烦的目光,心口泛酸。
裴元绍下意识的别开眼,吐出喉口浊气。双手缩于袖口处,五指成拳,指甲愈发深陷了几分,掌心的疼痛令他理智回笼。
再抬头,落寞之色一闪而逝,微笑唇勾出一抹极为灿烂的弧度,冲着不远处的女子嗤笑出声:“就凭你?”
他轻佻的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眼,棱唇亲启:“不配!”
心头虽酸酸涩涩,但让堂堂长帝卿在一农女面前,丢了体面,那也是万万不可能。
身为哥儿的骄傲,绝不允许他在她面前低头。
裴元绍腰板挺的笔直,修长的脖子高高昂起,像极了一只高傲的公孔雀。
柳长宁紧蹙的眉头不自觉松了两分,能生气争锋相对总比死气沉沉好太多。
方才唇碰唇,对这个世界的哥儿来说,确也不能容忍……可她并不是有意为之,倘若不是他用力……
好在便宜夫郎似乎贞操观念并不重,能想开,便也不会缠着她不罢休。
柳长宁晲了他一眼,语气稍稍好了些:“罢了,我配不上公子您。你嘞,赶紧养伤,过来吃饭。往后只要您想离开,随时都可。我们和平休离,岂不美哉!”
她背身走至八仙桌旁坐下,从怀中掏出一本图画书册,再不搭理他。
书籍是方才在巷口书铺子里买的,毕竟这个时代与前两世社会制度不尽相同,她也须得尽快了解金凤王朝的人文地理。
桌上放着一盅热气腾腾的白粥,冒着氤氲之气。
裴元绍眯着眼,觑了眼八仙桌上腾腾白雾,心口沉甸甸的。
过了半晌,放慢半拍的举起手中的帕子,用力擦拭唇上不存在的水渍。
直到棱唇红肿,这才停了手上动作。
忽略心头说不清的失望,他抿唇,起身,喝粥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