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灏熟门熟路回了将军府,果不其然就看见宇文燕的暗卫躲在他的屋顶上。他刚想上前交代两句,可一想自己离开那么长时间,宇文燕估计早就得到了消息。
他倒是坦坦荡荡,林玖玖名义上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只是他清楚自家姑母性子,若是不防备着,估计林玖玖要吃亏。
这么想着,他倒是一晚上都没睡好,早上习惯性地起来练武,一到花园,就看见宇文燕已经坐在那儿喝茶了。
她那样子做得太明显,明摆着是要和宇文灏谈谈心。
宇文灏只当没看见,自顾自地练起剑来。宇文燕神色微动,阻止了身边嬷嬷要出口的话,静静地看着宇文灏练武。
“灏儿还真是长大了。”宇文燕摇着头,语气中是藏不住的遗憾,“想当初才那么点大,本宫还记得他的第一把剑还是本宫送的。”
宇文灏剑招一动,泛着寒光的剑在空中发出一声嘶鸣。他把剑递给边上的小厮,无奈地走到宇文燕的面前,乖顺地叫了一声:“姑母。”
宇文燕冷哼一声:“儿大不由娘,更不要说本宫不过是你的姑母。”
“姑母,侄儿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柳珍珠的伤有蹊跷,姑母离京许久不知道柳家的事情,等姑母……”话没说完,就被宇文燕给打断。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就算珠儿的伤有蹊跷,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你的马踹翻在地却是不争的事实。堂堂男儿,如何连这点责任都负不起!”
宇文灏额角青筋爆出,下颚发紧,硬邦邦地挤出一句:“所以姑母所希望的负责,还是让侄儿娶一个别有居心的女子?”
“这么说,你还是不愿意听姑母的?”宇文燕的反应竟然没有宇文灏想象的剧烈,她一边摆弄着自己手上的金色指套,一边淡淡地问。
宇文灏对着她行了一个大礼,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斩钉截铁的疏离:“恕难从命。”
宇文燕径直起身,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圆弧:“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出了小花园。
“将军,恐怕昭然公主这回不会善罢甘休。”陈良一直在边上看着,见宇文燕离去,也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既然是从小跟宇文灏一起长大,他自然清楚宇文燕的性格。那人虽为女子,却是巾帼不让须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宇文灏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偏偏,宇文燕是对他恩重如山的姑母。
“我在打赌。”宇文灏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在赌姑母心中还存有一片柔软。”
彼时天香楼。
林玖玖不知道宇文家那一对姑侄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昨晚上醉了一场让她到了早上还是头痛欲裂,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摆弄着自己新做的香膏。
“掌柜的,楼下被人清场了。”伙计踉跄着跑上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就跟开染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