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直觉一向灵敏,心性也容不下隐瞒,凡事都喜欢说清楚,因此就更不愿意堂堂误解他。

    他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

    从鸡圈任务到后来的新手村任务,堂堂都是孤身一人完成的,容瑄一直跟着她,自然知道她的性格定是极为独立、甚至孤僻的那种。

    “我是想说,”容瑄拉住气势汹汹的沈絮棠,指着路边的荒石沙砾,口吻淡然又带着点儿无奈说,“我来过这里,这‘一线天’不过是山口的最开端,没什么别的东西,就是风沙大。”

    他的目光在堂堂裸露的胳膊上停留了一下,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一着急抓住了她的胳膊,忙放开手,背到身后却不自觉捻了捻指间。

    沈絮棠倒是没什么反应,都是大男人,抓一下搂一下再正常不过了,他天天让苏飞勾肩搭背也没说什么,此时就更不会意识到容瑄的不自在。

    但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又极具耐心,轻而易举就能安抚掉沈絮棠心里的不悦,所以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听他解释。

    “你……游戏是有百分之五十的疼痛感的,沙砾虽小,但刮在身上也很疼。”

    说着,容瑄看了眼即使穿着麻布衣裳,也依旧光彩照人,灿若夺目的堂堂,鬼使神差加了一句:“而且脏。”

    洁癖症重症患者沈絮棠立马就心甘情愿屈服了。

    她爽快地放下衣袖,遮住手腕间的暗器镯子,将刀背在腰间,然后退后一步,伸手示意容瑄先行。

    ——你成功了,你走你走你先走。

    “……”虽然达到了目的,但不知怎么的,容瑄看到她这幅理所当然、退避三舍的样子莫名有些想笑。

    但也同时,在心里默默记下“堂堂不喜欢脏污”的特性。

    “一线天”果然如容瑄所说的那样,风沙肆起,大风呼啸,昏沉的日光像是也蒙了层土一样,山崖间露出的一片天空也是灰茫茫的。

    嶙峋的山石间不时传来两声凄厉的鸟鸣,但却见不到踪影,只有四七八歪的树杈横亘在空中,随时要折断的样子。

    沈絮棠溜溜哒哒得跟在容瑄身后,男人肩宽窄腰大长腿,身形长立,给他这个女子身挡个风沙简直毫不费力。

    就是太慢了。

    沈絮棠漫无目及地想,不过,嘛,同伴也是好意,他就当散步了吧。

    容瑄刻意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枯枝烂叶,尽量带堂堂走平坦的路,偶尔侧头时瞄见她纤细的脚踝,就是一皱眉。

    哨兵忍着脾气,不去想能不能把堂堂一把抱起快速通过这里,认真地挑选路线。

    沈絮棠就耐着性子给同伴“表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