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河正细细端详着手中泛黄的老照片——照片虽已褪色,但毫无疑问,照片上那个略显拘谨的青涩少年,正是她去世多年的爷爷,而站在他身边,与他长得十分相像的那个少女,便是对方口中的“夏董”——自己的姑奶奶了。
小心翼翼地放下照片,她轻轻叹了口气——爷爷临去世前,还惦记着这个远嫁他乡又在战火中失去联系的大姐,却没想到,再次得到她的消息,就已经是噩耗了。不过,也许此时,他们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相聚了吧?
然而,这感慨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毕竟,虽然有血缘关系,但多年没有联系,感情自然不可能有多么深厚,即便有一丝伤感,也只是为了爷爷的那一丝遗憾罢了!
“没错,这张照片我老家也有一张,这个人的确是我的姑奶奶。那么,你们是她的……?”夏明河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这对双胞胎虽然也是黑发黑眼,但极其白皙的皮肤,以及更显深邃的眼窝和窄高的鼻梁带着明显的异域风情,这怎么看都像是两个混血儿。
姑奶奶漂泊海外,她的后代是混血儿一点也不奇怪,不过,说句实话——能混出这样的美貌,把他们老夏家的基因覆盖得如此彻底,她那几个素未谋面的外国亲戚,怕是也费了老大劲了呀!
一直都蠢蠢欲动想要发言的冯迩闻言,见姐姐没有说话,并朝他微微颔首,便立刻抢答道:“您好,夏小姐。请容许我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是夏茉莉慈善基金会的理事长,姓冯名迩。当然,听这个名字您应该不难猜到——夏董便是这家慈善基金会的创始人。而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冯异,她是夏董的私人律师。我们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而夏董是我们的资助人,也是我们的恩人。如果要问我们和夏董是什么关系的话,其实在我们的心里,把她当作是我们的母亲和亲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夏明河点了点头,微微皱了皱眉——恩人就恩人呗,什么我姑奶就成你们母亲了?看着你俩也不比我大啊,这聊着聊着怎么就涨一辈儿了?
见对方态度冷淡,更是对自己提到的基金会毫无反应,冯迩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本来以为对方会恍然大悟,想起那天自己打过的电话,却不料,她似乎只是礼貌地应了一声,接着就陷入了沉默。
冯异推了下眼镜,默默看了一眼弟弟那碰壁一样的憋屈表情,接过了话茬儿:“夏小姐,其实我们这次前来,除了向您通报夏董的死讯之外,还肩负着一件很重要的任务。麻烦,先请您看一下这份文件,另外,这是夏董的遗嘱。”
“遗嘱?”听到这两个字,夏明河纳闷地看向对方:“我姑奶奶的遗嘱让我看,你们的意思是难道她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冯异抿起嘴唇,微微朝她点了点头:“根据我们的调查,您就是和她血缘关系最近的亲人了。其实,在她临终前,就已经得到了您的消息,只可惜,她没有撑到和您相见的时候。”
说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垂下了头,镜片恰到好处地遮挡住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水光。
看到她的模样,夏明河的心也不由得酸了一下,接过了那厚厚的一摞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但看着看着,她就不再逐字逐句地,先是一目十行,接着,干脆飞快翻阅起来。
同时,她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她一把将其拍在了桌子上,深呼吸了好几次,又使劲眨了半天眼睛,才发出了一声惊呼:“真的假的?!你的意思是,这些什么股票债券,什么地产房产,这么,这么多钱,都是我姑奶奶留给我的遗产?她老人家,居然是个亿万富婆?”
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对方出现了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冯迩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哈哈,夏小姐,您是不是没有看仔细?大部分资产,目前还是在我们慈善基金会的名下呢!”
“啊?遗产不是给我的?”仿佛坐着过山车,从最高处猛然降落到地面,夏明河愣愣地看向了对方:“那你们还费劲儿找我干嘛?”
说着,她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起来:“不对,什么慈善基金会之类的东西,不就是为了躲避高额遗产税的吗?这个我懂啊!这种小视频我刷到过呐!你可别唬我啊!”
说完,她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又从那叠文件最后,把最薄那份拿了出来,再次认真地看了起来。
冯异等她看完了遗嘱,这才再次开口:“受夏董的委托,作为她遗嘱的执行人,我想和您确认一下,您现在完全理解这份遗嘱了吗?”
夏明河看向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冯异继续道:“那么,我要再次和您确认一下,您是否已经清楚明白:假如您选择第一种方式,就是直接接受夏董三分一的遗产,约一百亿mY。如果您选择第二种方式,接受挑战:在一年时间内,证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胜任她的位置,便能得到她全部遗产,但万一失败,那您就只能得到一个亿的rmb而已!
如果,现在您还不能做决定的话,我可以给您足够的时间考虑清楚,但这个期限不能超过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