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有时在池塘边,一站便是半个时辰,皇帝心疼她,便命人在荷塘边为她架了一副秋千并一个凉亭。
亭子离荷塘有段距离,楚梓兮时常坐在这副秋千上,瞧着那一池的荷花发呆。
今夜她来了荷花池,仍是照旧坐到秋千上。
云摘见兰轻还没跟上她们,怕她跟丢了,便向楚梓兮告了声,又往回迎一迎兰轻。
她半倚在秋千上,撑着头看着满池的荷花。
其实这荷花倒不是有多好看,同宫外的荷花并无不同,只是多了些静谧与祥和罢了。
算了算她从边关回来,不过才两月而已,可她却觉着仿若过了千年万年,她现下,是度日如年的。
在许许多多清醒的日子里,她总能想起那一日的事情。
元郇的声音尖酸刻薄,天上的太阳刺眼夺目,那碗堕胎药的味道无比苦涩。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曾经,这里也曾孕育过一个生命。
那是她和元琅的孩子。
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夹杂着几声女人们的欢声笑语。
这里是个僻静的地方,鲜少有人来,听那声音不像是兰轻和云摘。
楚梓兮皱了眉头,她不喜旁人扰了她的清净,早知便多带些宫女将这里拦起来了。
脚步声渐近,女子的声音也逐渐清楚了起来。
“奴婢瞧着娘娘的肚子尖尖的,倒像是个小皇子。”
然后便是女子娇柔的笑声,“本宫的肚子才刚满四个月,哪里就瞧得出是小皇子了。”
楚梓兮一听这声娘娘,便知道来的人是张贵妃了。
说来也奇,张贵妃入宫数月有余,自己也从西关回来约么有两个多月了,却从不曾见过她。
其实楚梓兮幼时曾与这位相府千金见过一面,印象里的张青茹娇纵蛮横,身边围了许多阿谀奉承的闺阁小姐。
张丞相老来得女,将张青茹视作了掌上明珠,凡有所求,皆无一不应。
楚梓兮其实是不大喜欢这位相府千金的,所以当日元郇想要赐婚楚凉和张青茹,被她一口回绝了去。